说话处事比起旁人也更肆意妄为。
裴闻心不在焉的,他是忽然想到了母亲说的话,若是姜云岁往后找到两情相悦的小?郎君,届时他最好帮忙掌掌眼。或是他身边若有合适的青年才俊,亦可以帮她牵线拉桥。
皇室之女的婚事,如今往往都不能自己做主。
她父亲只不过是个手无实权的闲散王爷,待她过了明年的生?辰,无论?如何都会帮她准备婚事。
与其闭着眼睛随便选,不妨从他身边挑一个可靠又稳重的良婿。
裴闻当时听?了不仅觉得荒谬,还很可笑。
母亲反而?提起了他身边这些人,宋砚璟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尚未娶妻,也不曾听?说他看上了谁家的姑娘。
还有赵景淮,潇洒乖张,但是看着会是个疼人的。
裴闻敷衍了他的母亲,只说会再看。
他并不认为这几个人会愿意娶姜云岁。
对他们来说,都很麻烦。
可是现在。
他却不这么想了。
裴闻语气淡淡:“明日再说吧。”
他又直白的提醒::“你该回去了。”
赵景淮和裴闻不一样,想做什么,当下就一定?要去做。
在雍城的时候,他差点叫人给弄死了。
他知道是谁派来的杀手,也知道有人不想让他活着回京城,账本上关乎到太多人的生?死。
赵景淮以为自己不怕死,毒箭穿胸,意识昏沉。
他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家人,眼前?朦朦胧胧浮现着她的脸,记忆被?拉回了许多年前?的冬天。
大?雪纷飞,满园的梅花香。
小?郡主记错了上学?的日子,以为自己迟到了鞋子都没穿好匆匆忙忙跑到来上课。
不敢走国子监的正?门,便胆大?妄为爬上墙头,却不敢从墙头跳下来。
她那天穿了身石榴红衫裙,系着雪白的斗篷,严严实实戴着兜帽,帽子上还有一圈白皙柔软的兔子毛。
她想忽然出现的小?仙子。
无比漂亮,却又无比脆弱。
那天只有赵景淮看见了被?困在红墙上的小?郡主。
他原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却鬼使神差朝她走了过去,“你跳下来,我会接住你。”
赵景淮大?难不死,也隐隐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回神,目光毫不避讳望着姜云岁,他想她和几年前?真的没有什么变化。
她还是那样,乖巧的惹人疼。
赵景淮在姜云岁面前?刻意收敛了平时在军营里的匪气,他没回答裴闻的话,而?是看着姜云岁说:“我这次去雍城还给郡主带了点有意思的东西,改日送过来。”
裴闻冷眼朝他望了过去:“她胆子小?,经不住吓。”
赵景淮啧了声:“世子,这事儿你说了可不算。”
裴闻很了解赵景淮,喜欢舞刀弄枪,送人的礼物从来没有哪一样是正?常的。
不是野兽的腿骨。
就是金骷颅。
姜云岁也知道这件事,她连忙摇头:“小?将军,不必了。”
赵景淮往前?两步,他望着她:“你真不要吗?”
姜云岁还是摇头:“不用不用。”
赵景淮心里是有些失落的,不过小?将军性格豁达,“这回就算了,下回我再送你。”
裴闻已经非常不耐烦,叫来周述送客。
赵景淮离开之后,裴闻依然有点心浮气躁。
男人平静望向姜云岁,默了稍许,他意味不明提醒道:“赵景淮没什么好算盘。”
姜云岁虽不明白裴闻为何要对她说这个,但她习惯性点点头:“哦。”
上辈子,裴闻也经常抱着她说起旁人的坏话。
说宋砚璟的心肝脾肺全是黑的。
还说每个死在赵景淮手里的人都是被?他折磨死的,杀人从不给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