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子?手握着?五军都督府的令牌,今日出行?难得大张旗鼓,带了不少随从,一个个看起来都像是冷面阎罗,腰间配刀,凛凛锐意?。
随从等人候在府外,王府里里外外如惊弓之鸟。
裴闻进了屋子?,并不十分诚恳的说了几个字:“冒犯了,我?来看看表妹。”
男人这大动干戈的气势不像是来探望生病了的表妹,反而?更?像是来抄家的。
王府瞒不住消息,今早王妃派人从宫里请了好几位太医的事情传到了裴闻的耳里,稍稍打听,便知道刚被接回府的小郡主得了急病。
裴闻听完就让周述拿着?自己的令牌,将太医院的院正?送到了王府。
便是连院正?都束手无策,裴闻冷着?脸出了门,并叫周述带了些人。
他怕王府不肯放人。
那他只能抢人。
王妃抬头看了看裴闻,短短几年,他已经是能在朝堂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裴都督,气势与?从前没?什么两样,冰冰冷冷,但?是身上那股叫人退避三舍的锋芒,却比从前更?盛。
她在信里,已经知晓两个孩子?不愿成婚的消息。
本来还有些遗憾,这两人是青梅竹马,感情也?还不错,姻缘断了实在可惜。
不过现在这么一看,倒也?不尽然。
岁岁压不住裴闻。
这个人早已不是池中鱼。
手腕不多,心思不深,是没?法把控住朝政的。
宋家、纪家都不是什么甘愿屈居人下的家族。
便是连赵家和岑家,也?各有算盘。
裴闻不动声色按下了池水里的诡谲,必然是有几分手段和城府的。
这样的人,往后是什么样,谁也?说不清楚。
而?且他身份亦是十分尊贵,淮安侯府的嫡长子?,已经受封了的世子?。
将来岁岁在他那里受了委屈,被人欺负,郡王府都不见得能为她撑腰。
短短的片刻,王妃心里已经百转千回,她回过神,“我?正?要将你表妹送回侯府,你来的也?是巧。”
裴闻点点头,既然如此,倒也?省事。
若是王妃不肯放人,场面上定要闹得难看许多。
说完这句,她便使唤起姜叙白,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快将你姐姐抱上马车。”
姜叙白对抱他姐姐这件事没?什么抗拒,但?心里是千万个不愿意?把人抱进回侯府的马车,少年绷着?好像受了气的冷脸,不情不愿走到他姐姐面前。
裴闻忽的出声:“我?来吧。”
这不合适。
就算还有表兄妹的身份来遮掩,但?没?有哪家的表兄妹会?搂搂抱抱。
而?且姜云岁和裴闻表兄妹的关系扯得很远才能扯上。
阻止的话还未说出口?。
裴闻似乎并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已经将人从床上打横抱了起来。
姜云岁身体忽然腾空,靠在他的胸膛。
少女身上触感柔软,淡淡的馨香漫入他的鼻尖。
乌发如绸丝滑散落,发梢不经意?间滑过他的指腹。
男人的眼瞳渐渐暗了下去,低垂眼睫,掩饰着?眼底深暗诡谲的眸光,他抿了抿唇,静静压下心头紊乱躁动的怪异感。
她抱起来没?什么重量。
又轻又软。
裴闻将她抱上jsg了来时的马车里,她身上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软绸贴身,轻盈单薄。
她蜷在角落里,将自己缩了起来。
裴闻挪开了眼,给她递了个看起来就暖和的小毯,姜云岁默默把自己裹了起来。
春末夏初,天气不冷不热。
姜云岁又忍不住咳了几声,这回嗓子?里没?有血。
裴闻给她倒了杯温水,“润了润喉咙。”
姜云岁伸出纤弱苍白的五指,客客气气接过杯盏,“多谢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