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3)

还耍大牌。

她把煮好的面端上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远近黑墨般的群山都很静,门前的荷花池里,偶尔会有青蛙的叫声,还有树上不曾消歇的蝉声,一声声,此起彼伏,相互交替着。

看着他眯着眼睛坐在大门前的石桌旁乘着凉,她才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说自己是来度假的,他是那样一个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找到乐趣的人,总能找到最好的方式让自己觉得舒服。刚才他吃那碗面的时候,大概是真的饿了,竟有点狼吞虎咽,她在一旁忍着笑,想起他们第一次吃饭的时候,一个装贵公子,一个扮淑女。看他现在吃面的样子,哪还有半点当天的高贵典雅,食不言枕不语啊?

两个人都没有出声,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宁静,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没有城市的光污染,这里的天空夜晚是黑的深沉的,一颗两颗三颗……那么多的星星和星座形状都异常清晰。

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踱回屋子里拿出了一瓶酒,看得出已经尘封很久了,手指轻轻一抹,厚厚的灰尘铺满了整个瓶子的表面。

拿过被子倒了一杯递到他面前,“可别说我待客不周了,这可是我爸珍藏了好久都舍不得喝的,现在便宜你了。”

“这不会是你爸留给和女婿一起喝的吧?”他开玩笑,门外没有灯,只有屋子里一个五十瓦的电灯泡飘过来的点点灯光打落在他脸上,晦暗却还是好看。

“谁知道呢?或许是吧。”她扯着嘴角笑了笑,给自己倒了一杯,没有一口饮下,只是轻轻啄了一口。

“对不起。”听出她语气中的黯然,他只是摸着粗糙瓷杯的边沿,带着歉意的沉默。

“没关系,已经很久了。”她一口饮尽小杯子里的酒,没想到老酒后劲还挺足的,竟呛得她眼角都有泪花了。“走得很快,也还算安详。”其实是没办法了,晚期肺癌,没有钱治疗了,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只能用止痛药压制着。其实阿爸很能忍,没吭过一句声,晚上疼醒了也不让护士来打针,说是打了就要钱,反正都要去了,就别折腾了。她只能偷偷背着他抹掉眼泪,什么都做不了。连他走的前一晚,他还和她说觉得精神好点了,明儿就可以从镇卫生院回家了,让她也赶快回学校去,大四忙出去找工作,去个好点的单位比什么都强,还问她想要去个什么样的电视台的云云,说了很多很多。她和他说在一个挺好的电视台先实习,以后兴许还会安排工作呢。他已经没力气笑了,扯着嘴角表示安慰。她什么都不敢说,不敢说找不着实习,不敢说没有单位肯要她,更没有说大四毕业学生已经不能在宿舍里呆了,她只能搬到男女混住的集体宿舍里面……

本来以为已经尘封许久的记忆兴许已经被时间冲淡,却没想到只能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星来压抑眼眶中的泪水。

许久后才又说,“干喝酒多没意思啊,要不咱玩点游戏什么的。”她嘀咕着想了想,“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你怎么跟一小学生似的啊?”他笑着喝了一杯后斜乜了她一眼,暗暗灯光下,眼睛亮得煞是好看。

“我不是怕闷着你二少了么?干聊着多没意思啊?”

“跟你在一起,什么时候都有意思。”他还是笑,笑得促狭。

“你得瑟个什么?不就每次都让你撞见我最倒霉的样子么,山水有相逢,哪天让我看到你狼狈的样子你就完蛋了。”她满腔热血地发表着自己的感慨陈词,不过他这样的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可能会有狼狈的那天呢?

“放心,我狼狈的时候恐怕要比你难看上百倍。”他嘴边的笑容依旧,漠不经心地回答着。

“那说说你最狼狈的经历来听听。”她打了个酒嗝,今晚喝了也不算多啊,美景美男当前,酒不醉人人自醉。

“大使馆前排队等面试,拿签证。”他一仰头,喝下了半杯酒,静默得不太愿意再说下去。

“那算什么狼狈啊?”他这样的家世,拿个签证还要什么麻烦?“哎,你有没有特别怕的人或者东西?”其实她还是个好奇宝宝,又或者说,女人都有想探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