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只亮着刺眼的台灯,烟灰缸边上搁着的烟已经燃过了一半,长长的烟灰却没掉下来,丝丝挣扎着,沁出凉凉的轻烟。
她在门边看着他,只穿着一件套蕾丝内衣,勾画着玲珑丰满的曲线。走进去坐在他怀里,他也不动,只是任她坐下。“爸爸说杨叔叔保外就医的事得先缓一缓,最近N市又掀出了几单大案,人人自危……要不,我们先订婚……”地方有地方的规矩,上面的关系再大,也要下面的人层层配合才能完事,再说当年杨叔叔的事闹得也不小,牵连甚广,多少人看着守着不愿意再被揪出来。她不想逼着他,却又天天心惊胆颤地害怕着他想起有关容意的一切东西,哪怕是大学时的照片她也不愿意他看到……转身紧紧搂着他,听得到他的心跳声,却触碰不到他心底处。
他不出声,只是让她抱着,良久才轻轻地“嗯”了一声。麻木地吻着她,点点撕咬着,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可还是觉得怀里空荡荡的,心里空荡荡的,那些曾经以为是用生命来承担的东西,已经一无所有了。
灯熄,烟灭,心已成灰。
第 24 章
浑身只有一种感觉,累,累,累,大脑里面却一直有个声音倔强着不肯停息,细细密密的声音在耳边似微小的电钻东凿西钻嘶嘶拉拉,又像是撵不走的蚊子顽强地依附着。“叮咚……叮咚……”门铃响个不停,她以为是在床上,挣扎了好几分钟才翻了个身,却不料整个人滚到了地上,手肘狠狠地磕在地砖上,麻木的钝痛快速地传达到她的大脑,痛得她猛然睁开了眼睛,一边“嘶嘶”地吸气一边揉着麻木的手肘。小阳台外的最后一抹阳光已经正正地晒进了屋内,没开空调,小小的电扇在沙发边摇晃着脑袋,发出“嗡嗡”的声音,抹了抹额上的细汗,看看钟,已经差不多六点了。
门铃不屈不挠地继续响着,她连拖鞋都没穿就直接踩落地,绕开地上乱放着的一个个纸袋,游魂般踱到门口,打开木门隔着锈迹斑斑的铁门连头都还没来得及抬起来问,“谁啊?”
门外的李汐左手撑着手杖右手支着墙,还微微地喘着气,大热的天爬上七楼已经是满头大汗心跳不已了,此刻居高临下眼睛上下扫射了一圈拉闸铁门内半耸拉着眼皮的容意,本就口干舌燥,此刻更一阵灼烧在身体中从喉咙一直往下蔓延……
“你来这里干什么?”看着面前定定地盯着自己,嘴角的弧度逐渐上扬的李汐,顺着他的目光疑惑地低头往下一看。眼睛忽然睁得铜铃般大,用最快的反应迅速转身关上门。“嘭”的一声响起,她贴着门背,几乎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能感觉到心跳的声音,脑袋里乱得一塌糊涂只有一片空白。刚才穿着牛仔裤和简单的吊带印花衫和古悦逛完街回来后累得一塌糊涂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脱的裤子和……bra。低头再看一眼自己,低胸的V字吊带衫本已经是她的极限,如今半滑落的肩带让单薄的衣料仅仅遮住了若隐若现的蓓蕾,整个乳沟清晰可见……再往下看,衣摆处只勉勉强强遮盖住了大腿根……难怪刚才后面的风扇吹来时感觉一片清凉,再想想他刚才挑起眉头嘴边掩不住的笑意……
她双手抱头呲牙咧嘴一脸悔恨地拉扯着本就散乱得像鸡窝一样的头发,只想奔向阳台从七楼直接跳下去……怎么能那么丢脸?闭上眼睛欲哭无泪,心里止不住的鞭挞着自己。就算只是一个交情淡如水的异性朋友,任是谁这副样子出现在人家面前也会尴尬得不知所措得吧。
十五分钟之后,穿着T恤休闲短裤的容意再次脸不红心不跳地打开门,冷冷地横扫了一眼脸色已经归于平静但眼睛里满是笑意的李汐,“请问您有什么贵干?”语气僵硬可还是给他拉开了铁门欠着身让他进屋。
“今晚没饭局,蹭饭来了。”他低头看着她板着的脸,没心没肺地笑着,看她一脸信你才怪的表情,又说,“真的,刚才从公司过来的。”眼睛澄亮,那目光真挚得跟什么似的。
“难不成我还有义务安慰你寂寞的心灵兼填饱你空虚的胃啊?”她扯了扯嘴角,目露凶光。他公司和她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