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单是给他换下被汗水湿透的睡衣便换了三次。只好给屋子的女主人打电话让她找医生来,半夹杂着英文总算是让人家明白了。医生来了,基本就只剩下病人和医生在讲,她又听不懂,完全插不上话。只是偶尔接收到医生拧过头来责备的信号,满脸委屈地哈腰致歉。
最后送了满头白发的医生出门,满肚子窝着火回去看着刚才打了一针才刚刚有点气色的人,丫的,还悠悠然地看着面前的药,不肯动手。
“医生说什么了?”她拿起药塞进他嘴里,努力让自己平静。
“欲求不满……”他戏谑地扬起嘴角,却瞥到她扭开胶囊,把粉末倒进杯子中。看着白色的粉末迅速溶进水里,他打了个冷战,苍白地笑笑讨好她,“昨晚着凉了……”
她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吃完药,扶着他躺下,掖好被角,正要站起来。他却握住她的手,闭着眼低喃,“别走……”她怔怔地看着他脸上刚退烧的潮红散去,然后又多加了句,“走的时候叫醒我……”
“为什么?”她不自觉地问了出口。
他重新睁开眼睛望着她,琥珀色的瞳仁里带着淡淡的暮霭,良久才恢复嬉皮笑脸地说,“不让你走呗。”
她失笑,轻拍着他握着她一只手的手背,目光从他微微施展的眉头移开。看向窗外远处一树树开得绚烂的红叶,竟也忽然意兴阑珊,叹了口气,低声呢喃了一句,“我能找到那把开门的钥匙吗?”
第50章
庭院深深的园子,视线越过围墙,窥探那精致袖珍的景色,秋叶绿树,小径平湖,充满了雅韵禅趣.京都和日本的其它城市相比,更多地保留了那份历史的质朴.以至于游走在大街上,偶尔看到穿着正统和服,含蓄而又娉娉婷婷的日本女子时,总觉得自己置身于江户时代.其实按照他们的日程,上个星期便应该到这里了,无奈他病了几近两个星期,北海道又一直阴雨朦朦,容意自然也不可能有兴致出游。
他病的这几天,少了他唧唧呱呱的声音,她便越发地沉默了,偶尔呆呆地发愣,神游万里,看样子,她倒比他更像郁郁寡欢的病人。“今天的天气特别好,因而适合瞎逛。”这句话是李二少拖着她出门时说的,一直有点恹恹的容意也就随他了。
夕阳一直从西边缓慢地扩染,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真实与虚幻当中.街上大多是买工艺品,和服或者纪念品的小店。兴许还不是旅游旺季,人还不算很多。她细细地盯着一只招财猫,只有巴掌大,是用木头雕刻的,制作不见得十分精致,可不停地向客人招手的模样却特别可爱。她高中时就喜欢这个,同桌老是笑她,一看她就是个财迷,一看着招财猫便两眼发光。其实只是喜欢它可爱罢了,她扯了扯身后的人的衣袖,笑得眼都眯起来了,嘟囔了句什么又凝视了良久才转身。
一时忘形竟然又说,“还记得以前郑童的宣言吗?最浪漫的是和恋人携手游日本,春天有漫天飞舞的樱花,夏天有延绵不绝的薰衣草,秋天有热烈奔放的红叶,冬天可以肩并肩看雪景泡温泉……”兴许是小时候受日剧的熏陶,总觉得日本是亚洲最能表达浪漫的地方,郑童的经典名言便是,“爱我,就带我去东京铁塔。”每次这句话一出便要笑倒一地同学。学生时代的容意自然觉得日本遥不可及,也总还是有梦的,央着谁许诺,让他以后一定要和她一起来……
抬头看见李汐,像是蒙了一层霜似的,淡淡地看着她,一脸凉意。阳光稀薄,勾画着脸庞的棱角却异常分明的冷峻。她看得有点怔忡了,这才发现刚才的失态,一时竟也找不到话题来说。
最后还是李汐先开口,“走吧。”不冷不热的一句话,瞳仁黯沉,无声无息。
两人继续在石板路大街上游走着,一路无声,直到容意在一家小店里看中了一对耳环。黑珍珠耳坠,款式简单,珍珠淡淡地发出饱满盈亮的光泽。穿着和服的老板娘看得出她喜欢,一边殷勤周到地帮她试戴,说着日文还时不时漏出几个语调生硬的中文,“漂亮”“好看”,看样子是做惯了中国人的生意。
她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