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是个女声,鼻息依然喷在话筒上,似是接得非常匆忙。
“李汐在吗?”容意也没多想,却不料那边一句,“他在睡觉。”便打发她了。拿着电话她还在愣着,那声音是,宋绍雨。她怔怔地坐在床上,似乎什么都没想,有人敲门,她拉回思绪,最后还是揉揉脸让自己别想了。
“忘了告诉你,昨天你的手机响了一下午,我就帮你接了,是个男的。就问了个大概你去了哪里,我们当时也是担心着你,就简单地说你回了老家就算了。你要不要回复他看看到底找你什么事?”姑妈站在门侧说,她只是简单地应了声。
云端到谷底,有时候似乎只是那么的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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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总有些措手不及的事打乱了计划,但一回到办公室,又必须得光鲜照人,卯足精神应对一浪一浪盖过来的工作和人事。容意就是这么一个小蝼蚁,想起半个多月前才刚下飞机就在Vincent的呼唤下,连家都没回,直接上公司卖命去了。这几天一直都处于,上班,加班,下班的三种模式中,读书时是课室图书馆食堂三点一线,她现在几乎是公司家成一直线了。
好不容易忙完了手头上的项目,周围同事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讨着今晚要去哪一所club好好放松一下僵硬的关节。她满身疲倦地关掉电脑,收拾了一下堆满文件的办公桌。连续十几天的加班,她的脑袋都成了糨糊了,所有事情都黏在一块。
李汐还没从美国回来,她也没和他打过几通电话,有时差之余两人工作都极忙。偶尔打通了也没说两句他就有事要挂了,她回家发生的事也和他说了个大概,自动省略了些会让人误会的情节,他就只说了句“没事就好”。其实她真的有挺多东西想和他说的,哪怕是听她埋怨几句也好,只是大家时间好像永远不对。
她用力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打了个电话到他家,之前落下了一件套装,刚好明天有场合要用上,他不在家也懒得过去,干脆让管家叫司机帮她拿过来。只是这次管家说话有点奇怪,“司机给李先生的朋友送东西去了,可能得晚点才可以把套装送过去。”
她也没想什么,反正也不急着要穿,让他什么时候有空就送过来。下班时一群人商量好了去汾阳路吃烤肉,因着不是每个人都有车,干脆就在办公室分配好谁坐谁的顺风车了。一群待字闺中的女同事个个把目光抛向Vincent ,硬是说怎么都得坐坐这新车过过瘾。Vincent 一脸无所谓地笑,只是最后叫上了容意一道。容意没跟着他们去停车场,说是要到大楼门前取东西。
其实是李汐的司机给她送衣服过来,那车停在一众Polo本田中的确是有点招眼,她快步走上去示意司机不用下车了,径自打开后门取了纸袋。只是打开后门时闻到一股淡淡的药水味,她不以为意,也许是司机身上沾染的。但李汐是最抗拒与医院相干的味道了,即使再怎么清洁消毒,他家是决不可能闻到消毒药水的味道的。
Vincent 刚刚把车开出地下停车场的出口就看见大门阶级前的那个身影了,看着她站在那车旁探身取了东西合上车门,眼角挑了挑。
“容意,还说不是钓着个金龟,那车看着可不得了啦。”坐在后座的一大群同事起哄揶揄她。
“要真像你们说的,我老早就做少奶奶豪门少妇了,还用得着熬得金睛火眼吗?不过是替朋友拿点东西而已。”她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上,说着就拧过头来向后面比了个极夸张的熊猫眼手势。
“讲得我好像很刻薄似的。”这时搭话的却是Vincent ,倒一点都不严肃,哧地笑了出来,打转方向盘时瞥了她一眼。容意顿时意识到踩着他尾巴了,抿紧嘴巴,眼睛看向窗外不再看他,车里笑作一团。
今天大伙非常尽兴,一方面是终于完成了磨了大半个月的项目,另一个是因为终于吃着了大家梦寐以求的日本料理。上次午饭在裙楼没顶着位置,大伙说什么都得好好的补上上一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