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tin.”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扯开了,宋绍雨扶着李汐坐起靠在她身上,一手拿着药往他喉间喷,一手给他顺气。她愣愣地在一旁看着他用尽力气呼吸的样子,浑身发麻,连眨眼也费尽力气,脑袋一片空白。
李汐的呼吸平静顺畅渐渐后,宋绍雨才得空打了个电话,医生火速赶到,连许俊衡和连瑞凯都同时到了。医生给他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慎重起见还是建议送已经昏睡过去的李汐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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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到达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偌大的住院楼寂静得让人发寒,十五楼更是只有一两个病房有病人住着,以致于她几乎有错觉,觉得连自己压抑的呼吸声也能听见。
“阿司匹林这些退热止痛药会引起哮喘发作,李先生本身患有哮喘,以后家属要慎重使用这类药物……”医生在办公室里声声叮嘱着,容意的耳朵还在嗡嗡地作响,似是听得不真实。他从来没和她说过哮喘什么的,他只是讨厌花,不爱亲近动物,夜里睡着偶尔咳个不停……她想起在日本的时候半夜里他自己一个呆在浴室里浓重的喘息声,一切的一切串联成一块,塞满了她的脑袋。在人前他从来都掩饰得很好,从未有过半点异样,她只是不知道是他掩饰得太好,还是她从来不上心。
她没听完就静静地退出办公室了,是不知道以什么的身份站在里面,他的亲属?挚友?她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个人根本一无所知,仿佛又回到她第一次和他到医院的时候,除了他的名字,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呢?还是一样。
走廊的壁灯灯光温和,米白色的地砖上有模糊的人影。转角处有人在小声细语,声音不大,容意走到贴近墙角的一步却是听得很清晰。
“里边那位到底是什么人物?院长这三更半夜还亲自来一趟?”
“你没见着大半个月前他过来时的阵势,那才叫人惊讶。也是三更半夜的,从机场直接用军用飞机送过来楼顶的,市里的几个专家教授,手术操刀的一把手都第一时间赶过来了。第二天更是了不得,上面的骨科权威都过来了,把这围的水泄不通的,看着还以为是上面开会似的。”
“是什么回事啊?”
“不知道,听随着护士长过去的两个护士说,可能是在哪里登山遇险了吧,是完全性骨折,看X光片上,像是被折断的火柴棍一样。还是开放性的,外露骨头混着血和雪水跟支架粘连在一块,手术时打了四根钢钉内固定呢……”
“你说有钱人是不是怪毛病特别多,冰天雪地的还登山?再说,他那右腿要是在雪地里头冻坏了,怕是要截肢的吧。”
“做完手术的那几晚,整宿整宿地抽,那么冷的天,疼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换了好几次呢……”
她像是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脑子里回旋着:火柴棍是什么样儿?四根钢钉打进骨头里面是什么概念?良久才扶着墙,觉得有点心悸,心艰难地跳动着,把另一只手扶着胸口,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样,仿佛时间也随着凝结不流。
第57章
医院的走廊又长又空旷,墙上一盏盏款式简约的壁灯排列延伸开去,他的病房就在最末端。灯光很柔和,走廊也有暖气管道,但她就是觉得冷,像是小时候冬天摸黑起床上山,四肢僵硬地摆动,一步步艰难地挪着,用尽力气也走不到头。
真的是太远了,明明知道门在前面却无力到达,最后还是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没有松一口气,很想蜷缩着把自己包裹起来。她低头看着干净得几乎反光的地面,一双鞋映入眼帘。
“他没看到你和杨勉在一起。”开口的是许俊恒,额角还有汗珠,大冷天,连外套都脱了随意地搭在手臂上。平时一贯散漫的声音有点沉重沙哑,其实他和李汐一样,平时虽然没句正经,一旦真有事发生时倒镇定自若,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容意只颤了颤,也没抬头,一动不动,似是完全没有反应。
“他在美国打不通你电话时已经两天没合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