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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天空依然堆积着厚厚云层,街上的人行走在寒风中颤颤巍巍,这里简洁明亮又暖和的小会议室,却是怨声四起,哀鸿遍野。
容意正埋头整理刚才会议分配下来的工作,厚厚的一叠文件夹几乎堆高到下巴,旁边的Jenny撑着下巴用带着娇滴滴的台语的声音暗叹着抱怨说,“哎哟,这Vincent还让不让人家活了啦?”周末回来开了个会,手头上分配下来的任务已经堆着到月尾了,本想着回台北给表姐的婚礼做伴娘的,没想到又泡汤了,boss下了命令,请假可以,一天为极限,病也请您做完这个项目再趴下。
她笑了笑,搬起东西走出会议室回座位,抬起手腕看看表,不假思索地走向Vincent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Come in.”明朗干脆的男音,中肯有力。抬起头看了看脸色不明的容意,他继续低头看着电脑屏幕,“有事吗?”
“下午我想请个假……”
“不行。”他回答得更为干脆,头也没抬起,噼里啪啦的打字声此起彼伏,“你已经连续两天请了假,我们这个team人手本来就不足,哪个人手里该干的事情停了下来整个项目的进度也会受到耽搁,我想你也应该明白吧。”
“我知道,我手头上的工作拿回家去完成,明天回来进度肯定切合预期,行吗?”她也知道自己最近老是因故请假给他们这一team带来很多麻烦,但是下午又不能不过去,思量着只能恳求Vincent网开一面放她一马了。
他继续看着屏幕,没有应她,良久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她略带为难的脸,低头的一瞬间面无表情地说,“做完后今晚send到我E-mail里。”注意力再度放回自己的工作上。
她如获大赦,连说了几声谢谢,几乎要越过桌子一把搂住他来感谢一番,出去时看了看他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暗暗想着,其实他也没外面的人说的那么不近人情。不计上次她回老家时亲自送她去机场,就是上次阿may在公司加班盲肠炎痛得死去活来,刚下飞机的他听着不对劲,二话没说就赶回来把她送到医院去,阿may上两代家人都移民加拿大去了,刚回国内也没什么熟人,他就在医院守了一晚上,弄得阿may神魂颠倒的一整天想着以身相许来报恩。
Vincent透过玻璃门看出开放办公区那急急忙忙收拾又匆忙离去的身影,一向以无表情著称的万年poker脸,竟然情不自禁缓缓地笑了笑。
出大门时打电话给李汐,竟然是回了公司去了,听着他略带疲倦的声音,不是不担心的,他却只是随口应付了声说,“乖,回去那边等我。”她很自然地以为他说的那边是让她过去闵行的别墅,又见他语气认真在做正事也不想缠他,一口就答应了。
天气不好,这个时段更是难打车,寒风萧萧中好不容易才打到车。过江上高架一路畅通无阻,进门时看看表,也不过走了二十多分钟,花园里有佣人在修剪树丛的枯枝,半黄不绿的树叶铺了一地,弯曲的小石路已看不清地面。
她见他还没回来,干脆就在客厅的沙发里看手头上的项目资料,也不知道是看了多久,直到看见管家有些讶异地看着自己,当听到管家说他刚从物业管理中心开完会回来,世纪公园那房子的管家昨天就说让复健师和按摩师过去那边等着,李先生今天去了公司后直接在那边进行复健训练,这几天都不会回来这边睡了。
她听得一愣一愣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管家,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耍了,火气腾腾地杀回浦东,一边咬牙一边狠狠说着,“李二,有你的……”好不容易请个假陪他,却被他指东点西地耍,要早知道这样,大冷的天还不如回被窝里盖过头睡大觉。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么生气,只觉得气得脑袋都疼了,像有把无名的火炙烤着脑里的某个地方,焦虑不已。
回浦东时却没这么幸运,走走停停几乎走了一个小时,当她见到中规中矩的独幢别墅时,什么湖水荡漾,小溪流水,一派恬静悠闲的园林景致都是狗屁。因为是第一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