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送到门口,望见阶下停的数辆马车和行李,林元舆脸色一愣,迅速瞟了眼柳湛,也迅速向着胡忠恕抬手,撇清嫌隙:“胡兄这是何意?”
胡忠恕笑道:“今日,正好带您去看看我们润州三景金山、‘潮落夜江斜月里,两三星火是瓜州’,一过对岸便是扬州,再往上,去杭、越、湖、婺,下至毫、宿、楚、泰,当饱览尽。”
林元舆连忙摆手:“不必不必,哪能麻烦你们大费周章。”
胡忠恕便把手搭在林元舆臂上,按住道:“说得哪里客气话,您难得来一趟江南,我这个这个东道主就这么放您走,这招待不周,一辈子心里都放不下的!”
昨日宴上,林元舆自称告假散心,胡忠恕以为自己正合林公心意。
林元舆却想,这老狗,早晨一直不提践行二字,原来打得这般主意。
他此番是领官家密旨,督促太子扬州办事,哪容得旁人跟随,更担心胡忠恕闹这一出,太子嫌自己赴宴张扬,节外生枝。
之前因那兀然冒出的民妇,就已私下向太子赔了许多不是。
他心中许多惴惴和不愉,面上却热情反按胡忠恕胳膊,相护挽臂:“知道您身子骨硬朗,但您也说了,‘老朽’了,老夫要是还折腾你,要被大家戳脊梁骨的。”林元舆拍了拍胡忠恕臂膀,“您还是在家好好修养,含饴弄孙,不要劳累。”
胡忠恕仅迟滞一霎,就堆笑续道:“那让犬子陪着,您初到江南,人生地不熟的……”
“阿瑜不点卯啊?”胡忠恕话还未说完,就被林元舆打断。
胡忠恕哑了须臾,眯眼笑得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