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世家?子聚一起?喝酒,回回聊的?不过是学问文章、当?家?立事,若不是官家?在上首,可?能还多一样时政。
所以?有?人?问起?昔年同经筵的?工部侍郎曹璟,今日缘何缺席时,众人?只猜公干。姚拱辰更是大?大?咧咧道:“我上京,他离京,我和?老曹这些年错过好几回。”
提问的?大?人?却眯眼摆手?:“非也非也,不是公干。”
“老曹好像跟工部告了长假,我猜他是回去祭祖了?”
“非也非也。”
“难不成是调任?怎么一点风声没听到?”
“都不是!”提问者神秘兮兮,“老曹家?里的?正头娘子趁他不在,发卖了有?身子的?通房,听那通房跟了老曹十几年的?老人?,他舍不得,告假找人?去了!”
众人?一听,多不在意曹璟和?通房渊源,只觉他拧不清,或多或少?流露鄙夷这帮人?聚一起?从不聊女?眷后宅,显得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唯独一直笑呵呵的?姚拱辰听到这话笑骤僵住,眸色一黯。
身侧,柳湛看在眼里,呷口酒,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没事。”姚拱辰摇摇头,恢复寻常神色。
“老曹糊涂啊,怎么能让通房有?孕?”有?人?感慨。
又有?人?指众人?当?中某一世家?子:“蹇步的?通房之前不也怀过吗?当?时闹挺大?的?。”
那唤蹇步的?立马变脸:“非要旧事重提是不?”
偏有?人?想听,蹇步要紧牙关:“不讲不讲!”
丢脸得狠。
得饶人?处且饶人?,众人?未再追问,转
说?起?重阳菊赋,唯有?一和?蹇步近几年特熟的?,好奇附耳:“唉,到底怎么回事?单独说?我听听。”
又是伶乐又是议论,旁人?听不见他俩私语,柳湛却听得清,蹇步低语:“多少?年前年少?无知的?事了,那时候以?为不留里头就不会?,其实……也是有?可?能的?。”
柳湛握杯的?手?陡然攥紧。
“不会?吧?当?真?”这群世家?子不乏行院行家?,但向来只有?男子磋磨女?子,哪有?琢磨自己的??
“当?真……”蹇步嘀嘀咕咕教友,柳湛边喝酒边偷听,涨了学问以?后心想,东宫也要备些羊肠了。
他再举杯,唇沾了才发现一杯已见底,喝光了。
柳湛臂往后举,示意内侍斟酒,察觉不对,扭头一看身后服侍之人?已换成蒋音和?。
柳湛愣了下?,但银盏中酒色未变,细嗅亦无异样,他还是举杯饮下?一大?口。
继续把酒言欢。
约莫一刻钟后就开始不对劲,起?先仅只脸颊发烫,渐渐腹下?生火,隐约有?抬头之势。柳湛急速起?身,姚拱辰瞧见笑问:“殿下?上哪去?”
“有?事。”柳湛滑了下?喉头,丢下?一句便疾步离开。他记得延福殿西南角有?春信阁,周遭一圈竹冈环绕,幽静隐蔽,阁后还有?瀑布深潭,实在不行可?以?浸身清心。
朱履匆匆踏在碎石子路上,如风穿竹,到春信阁门前,柳湛几乎是强忍着一脚踢开的?冲动,用残存的?理智推开门。
里面前摆翘头案、长颈瓶并一张春凳,帐后设有?一张供人?休憩的?窄榻,墙上挂着填彩浓丽的?珍禽图。
柳湛入榻打坐,极力抑制,那股邪火却越蹿越旺,隐隐燎原,他垂下?脑袋,蒋音和?就在这时入内,瞧见他低头,边解系带边道:“殿下?没用的?,这是化水特调的?胡僧丸,自行纾解只会?筋脉逆转,火上浇油。”
柳湛闭眼打坐,似不愿听她讲。
“也没法自行抑止,每拖延一刹便会?加重一分,没有?消散减退的?道理,再忍下?去会?完全丧失清明。”
蒋音和?嘴角浮起?清浅笑意,说?来还要多谢殿下?送她去司酝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