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萍低头咬唇,其实傻子也挺好,她也快做傻子了?。

要是柳湛遇险,好像也愿意为他去死,本来结发为夫妻,就?该黄泉共为友。

这一日后,山上下了?一场连绵的雨,热气?稍微褪些,但下雨的日子变得只能待在屋里,好在田舍里有琴,还有一只九连环。

两?人一起解连环,萍萍才晓得阿湛的琴弹得如此出色,她凭栏闭眼,但觉千枝万叶风飕飕。

柳湛说,这首曲子叫《松入风》。

九连环解了?两?遍,琴听无?数,雨还在下,他们就?用之前捡的过季梅子做糖渍,没想到柳湛那么贪嘴,天天偷吃,罐子藏到床底下他都能找到。

雨停后他们出来逛,地上干了?,就?在山径席地而坐,微风拂面,发丝乱飞,萍萍在柳湛怀中向上仰望,忍不住抬手摸上他耳后小?痣。

指尖刚一触上,柳湛就?转回头与?她对视,他的眸子里全是烟火气?,柔情似水,波光粼粼。

他抓住萍萍的手,将她掌心贴到自己颊上:“萍萍,我们以后就?在润州生活,开家汤饼店吧?”

“主卖银丝面,臊子就?鱼桐皮或笋泼肉,夏天……夏天再兼卖些冷淘,可?好?”

“那什么时候开呢?”

“过几年吧。”

“过多少年?”

柳湛想了?想,如果太子之位让给阿七,回家要有许多事情处理:“最迟六年,给我六年时间。”

萍萍算了?下:“六年好久啊,到时候我都二十三了?……”

柳湛想,二十三也不老,将她拥紧。

日往西?斜,二人十指紧扣回田舍,寺里匀的灯油少,没掌灯,二人躺在床上说话。

萍萍小?声商议:“我们明?日同方丈们告辞,回扬州吧。”

“是该回去了?。”柳湛牵着她的手,穿过指缝,“先?回扬州,然后我带你回一趟东京。”

“好啊……”萍萍压低下巴埋进他怀里,柳湛起初仅习惯性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但很?快就?心思活络,蠢蠢欲动。

萍萍道?他腹上有伤,坚持要在上面。

摆弄良久,柳湛都有些不得劲,最后还是耐不住一个翻身压下,先?是手肘撑着,而后改成手掌,低低喘气?:“还是我来。”

渐渐直脖扬起下巴。

一室旖旎。

……

翌日二人同主持、方丈等一一说好,道?了?谢,就?回屋里收拾下山。

临行萍萍上妆,说要让兰姨她们都瞧见自己在山上养得漂漂亮亮的,柳湛在旁伫着,看了?片刻,笑道?:“让我帮你画一回吧。”

萍萍愣了?下,将螺子黛递给他。

柳湛蹲下,萍萍道?:“蹲下画不方便吧?”她让了?半边妆凳,“要不也坐上来?”

柳湛摇头,学她刚才将螺子黛蘸水,顺着萍萍原有眉形一顺描摹,他不会画眉,但会作画,一样道?理,瞥见眉下萍萍时不时微眨的双眼,亮晶晶的,柳湛差点一笔画歪。

“闭眼。”他下令。

萍萍闭眼笑道?:“怎么这么多要求?”

柳湛专注她的眉:“你睁眼我会分心。”

画完两?人同时望向镜中,如水映二人倒影,萍萍点评:“还不错。”

接下来是口脂,柳湛洗干净手,食指指腹将凝膏一点点抹于萍萍唇上,愈摸身下火愈旺,涂好瞧着鲜红欲滴的唇,再也忍不住凑前用唇封住。

萍萍唔唔两?声,等一个绵长的吻尽,粘丝分开,她才瞪他一眼,嗔道?:“都被你吃光得重画了?!”

“那就?再画。”柳湛灼灼道?。就?在这时响起两?声叩门,一个萍萍陌生的声音发问:“郎君,您在里面吗?”

“谁?”许久未闻,柳湛对这个声音也有些陌生了?。

“郎君,是我,蒋望回。”

“进来。”柳湛回话后牵起萍萍的手,小?声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