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用力。”

萍萍望一眼陌生卧房,眼神仍有数分呆滞,说话也极慢:“官人,这是哪里?”

“我们还在焦山上,这里是吸江楼。”

她脑子?转得很慢,但就这样慢慢地想,从柳湛问她想不想去焦山,到孤身坐船,要带回的?“妆奁”,一直想到柳湛突然出现在碑林。

“是不是还不舒服?”柳湛柔声关切,“要不再躺会?”

萍萍摇头,过?了片刻,才问:“官人,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柳湛目往左眺,看那幔帐。

萍萍始终凝视柳湛眼睛,哪怕他没对?视,她也端详那双眸子?,阿湛应该还是喜欢她的?吧?情没有变,只不过?他忘了……

“官人,这些年你真?的?是在林员外家?做长随吗?”萍萍平静缓慢问出口,“那天?早上,你有没有想过?等一等,我们一起坐船?”

柳湛闻言不由自主抬眼,与?萍萍对?视,在对?上那一霎他突然极害怕此刻萍萍的?眼神,急忙站起坐到床上,用身.体代替手扶住她:“我不知道你一个?人去会变成这样,到了码头没找见你人,我从来?没有那么急过?。”

萍萍听他讲得急切,语气诚恳,心道从前那些记忆,还有想起来?的?可能。

他只是忘了,才这样。

柳湛想把?她搂紧,才觉踏实,却顾忌萍萍身上伤,不敢用力触碰,因为急,他的?坐姿也不太对?,身子?扭着,手别着,格外难受,但只要萍萍舒服就好。

柳湛始终保持这个?姿势讲:“说来?话长,我的?确是长随,但员外却不是普通员外,他是当今御史中丞林元舆,林公。我这几年都在他家?中做护院。林公南下?调查一桩伪.钞案,牵涉颇多,临行?官家?特意叮嘱了要低调,免得打草惊蛇,所以不得不瞒。我也不愿你知晓过?深,徒增担心。你在焦山见到的?那些人,便是私印伪钱的?贼犯,希颜心急,为引鱼上钩,私下?扮作也想作伪的?商贩与?之交涉,此事我不知情,若我晓得那包金子?是用来?交易的?,打死也不会允你一个?人上船。”

不敢用力搂,柳湛就将脑袋凑近了些,贴在萍萍的?头顶,心才稍稍踏实他主动摩挲她的?青丝:“我保证以后再不瞒你。”

他说,她便信了,因为这是她的?阿湛。

不仅是一个?眼神就心意相通,舍命护她的?阿湛,而且是记忆那个?义不负心,忠不顾死的?阿湛。

她脑袋稍稍往后,倚靠上柳湛胸膛:“我记忆里的?金山寺方丈肯屡次出手救我们,就是因为你也曾帮过?他们,那时有群恶霸大闹佛堂,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打跑了他们,自己也受了伤。你答应方丈此事莫再提,回到家?后便不说,我以为你是寻衅胡闹受的?伤,骂了一顿,你也不反驳……对?了,我在碑林和他们交易时,他们说有个?箱子?给蒋小官人,类似妆奁,当时掉到地上了,你们可有拾到?没影响御史大人查案吧?”

“你受伤后我就急匆匆抱你寻医,旁的?一概不清楚,等你病好了我们可以一道问一问。”他看看怀中佳人,低下?来?,第一次主动吻了萍萍,啄在额头,一触即分:“伤你那个?伶人逃跑了,我一定会抓到她,严惩不贷,为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