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就是这样,哪怕开头充满了算计和遗憾,但上天还是让他们重逢,重新走在了一起,这样的结局,称不上幸福,但也算圆满。
“也许是吧。”含烟从不信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那不过是大多数人拿来安慰自己的借口,她本就是从深渊中一点点爬出来的,体验无数人情冷暖,见过太多虚情假意。可她和温屿之间,除了命运使然,再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姐姐。”
“嗯?”
“你今天有没有多喜欢我一点?”
屋内,两具身体紧紧相贴,泄了一室暖阳。
*
记忆里那天是雾霾天,乌云未散,天空黑压压的,恰如此时餐桌上的气氛,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吃完饭天已经晚了,温姝妤很早就上楼休息。
江昌民叫住了要出门的温屿:“你要去哪?”
他说有事。
江昌民脸色很不好看:“跟我去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温屿抬步跟了上去。
门关上,江昌民问他:“你最近去哪了?”
他说:“和朋友准备一场比赛,时间紧,就在外面住了。”
江昌民走过去脱掉西装外套,背对着他,把外套搭上椅背:“阿屿,我希望你跟我说实话。”
温屿盯着他的背影:“父亲想让我说什么实话?”
江昌民的动作僵住,半晌,开口问道:“你跟含烟,是怎么认识的?”
温屿笑了:“你派人跟了我这么久,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江昌民第一次产生怀疑,是在他说完那句因果轮回以后。起初他并没有想过温屿会做这样出格的事,他把一切错误都归咎到含烟头上,认为她不怀好意地接近,是想毁掉他和温屿的父子感情。他本想等高考之后,就让含烟去外地读大学,毕业之后给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婚事,顺理成章。
直到有次他出差回家,撞见两个人在桥边亲吻。他才意识到,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已偏离了掌控,等他发现时,已经覆水难收了。于是他惶恐不安,派人跟踪了温屿。
江昌民眼中有怒火,努力沉住气:“你知不知道江含烟是你什么人?”
“我知道。”
“当初你在学校的处分,是不是和她有关?”
他没回答,但江昌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寄予重望精心栽培了十多年的儿子,到头来,竟做下了这样不堪的丑事。
“你要是想交女朋友,我不阻拦你,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但绝对不能跟她在一起。”
温屿说:“爸,我爱她,以后也只想娶她一个人。”
江昌民的脸色很难看,举起手边的琅貹茶杯砸过去,瞬间茶水飞溅,洇湿了地毯:“温屿,你是不是疯了?!”那是他的亲姐姐,一声爱,他怎么能讲得如此大言不惭?
血顺着温屿的额头一点点流下来,染红了眼眶。
江昌民眸光微动。
“那你想让我怎么说?”温屿眼中锋芒锐利,寸步未让,“我想离开江家和她在一起,你肯同意吗?”
“放肆!”江昌民怒不可遏,“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到底养了个什么东西?
“我很清醒。”
“你”
以往,就算他们父子关系再不和,也从未有过针锋相对,江昌民看着温屿,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陌生。其实他很想拍起桌子厉声质问,究竟有没有把他这个父亲和江家放在心上过,嘴角不停翕动,他终究还是选择归于沉默,那个结果,也许他并不能承受:“你真是被迷了心窍,失了魂了。”他塌下肩膀,眼神颓然,仿佛丧失了全部力气,“今天晚上你跪在这好好反省反省,阿屿,你不要叫我失望。”
但温屿最后还是让他失望了,飞蛾扑火一般奔向了江含烟。
*
三年后,千水市,一幢欧式风格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