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把手抽出来,还未等说话,他看着,耳朵一下就红了:“我不是故意的。”
怕她嫌弃,他慌张笨拙地抽了张纸巾给她擦手。
擦完,又领她到浴室,挤了好多洗手液,她两只手的前后面全是泡沫。
“对不起。”
从踏进这间浴室起,他一直在重复这句话。眼里闪烁的不安令含烟升起一种想避开的冲动,最后还是开口道:“我从来没说嫌弃你,其实你不用这样。”
他眼眶红红的,多了些光亮,嘴角微微上扬,求证一般:“真的?”
她说我骗你做什么?她不懂自己哪一刻的表现让他错觉至此,她有预感,倘若她此时说嫌弃,那他没准就要哭出来了。嫌弃真谈不上,只是心里多多少少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更多还是源于他们之间身份的牵连。
迄今为止,事情发展得太过顺利,才最容易人心难安。
抬头,她在镜子里看他的眼睛,企图捕捉到什么,结果毋庸置疑地失望了。如今摆在她面前有两个答案,要么是她想多了,要么是他比自己还会伪装,她心愿是前者,事实如他表现一样单纯无害,那么她最后就能毫不拖泥带水地抽身而退,不至于深陷泥潭,倘若不是,联想他之前的疯狂之举……她闭了闭眼,手渐渐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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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质疑,除了那档子事他害羞以外,别的都是装的。
温屿:我就装怎么了?!碍你事了?
作者:您请。您随意。
第0054章 53.名字
冬日。谁都失去哪天起气温开始下降的记忆,一层薄薄的冰霜昭示北方的城已低于零下。
还不是最冷的季节。屋里的空调和地毯驱散了严寒,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半个小时前残存的情韵正被香薰逐渐驱散。
他借口天晚把她留下。猜到她的顾虑,同她说明家里不会来人。
于是她住进了客房。
她确实困了,一窗之隔北风怒号,听得她昏昏沉沉。
温屿没立刻走,说等她睡了再走。她默认,睡眼惺忪地和他说有点冷,他摸了摸她冰凉的手,离开一会,拿了床被子压她脚下。
他不知道的一件事,她之所以选择这间靠西的客房,是因为它的前身是她住了很多年的卧室。壁纸没变,老样子,只不过属于她的东西全都消失不见了,和那套画笔落了一模一样的结局。
她思绪如潮,模糊隐约,仿佛回到了旧时记忆。
一眨眼破碎,化作虚无。
她谁都不能倾诉,因为没人心疼。这个家太大,冷若冰窟,自江意阂眼的那刻,就再没了她的容身之地。兜兜转转这么久,她又回到了原点。
她说,温屿,我怎么还是冷?
他捧着她双手,轻轻呵气:“这样好些吗?”
她眼闭着,小幅度晃了晃脑袋:“不好。”
她困顿地说了胡话:“抱我一会…”
然后便没声了。
他借着门缝里走廊透进的光线乐此不疲地打量她,柔情地唤她姐姐,理所当然没得到回应,他不在意,俯身亲她的脸,怕扰醒她,不敢放肆,依依不舍地退开。
就这么专注许久,他内心反复挣扎,最后还是躺在她身侧,隔着一层被子将她抱紧。
夜深,已是凌晨,电话铃声划破了静谧。紧接着,地板响起细微的脚步声,手机被拿起,摁了接通。
那边来势汹汹,开口就是质问:“江含烟,你居然把老子卖了?”
这个死女人,他那么宝贵的联系方式她随随便便就打发给了别人,感情他在她眼里一文不值,一点地位也没有。他越想心越发赌,越琢磨心越委屈,可他窝囊,重话又舍不得对她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没心!渣女!咱俩一辈子绝交!”
然后啪地一声,直接单方面挂断。
嘟嘟一阵响声。
月色入窗,莹白的光照亮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