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况有点特殊。”
陈墨和医生交流完,站在病房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他真失忆了?”范阳惊奇道:“我还以为失忆都是假的呢。”
陈墨:“不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打电话给他爸妈没?他辅导员呢?”范阳问。
“他爸妈没接。辅导员来过了。”
范阳惊讶:“他爸妈不管他吗?这儿子都摔傻了。”
“联系不上。”陈墨如实说,李燃的辅导员打不通电话,他也打不通,只好发了两条短信给李燃父母说明情况,到现在都没回。
“那现在怎么办?”
陈墨冷静地回答:“他只是失忆了,不是不能自理,正常生活等恢复记忆就好,范叔说他可能半个月,一个月能恢复过来。”
“不是也说了可能一年半载嘛。”
陈墨冷冷的视线扫过来,范阳直点头:“哦哦哦!好吧!”
他推开门,两人一起进去。李燃正坐在病床上发愣,眼神呆滞。
范阳见过照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神人,有些尴尬:“呃,那,那谁,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记得。”李燃又补充:“只是不记得你们。”
“你们……”李燃略显不安,犹豫:“认识我吗?”
“我?我不认识。”范阳指了指身边的人:“他认识。”
李燃对着那张英俊的面孔不动声色地打量,心底油然而生出某种强烈的排斥感,还有莫名想躲避的心虚,他谨慎地问道:“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
陈墨意味不明地盯着他的脸,把保温壶放在床头柜上:“医生说可以吃饭了,还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范阳:“啊?你不吃啊?那待会儿你跟我出去吃吧。”
“谢谢……”李燃小声道,但没去拿保温壶。这人似乎有意回避,不想提及他们的关系,李燃心中忐忑更甚。
“就不住了,我感觉没什么问题,也退烧了。”李燃试探道:“住院费是你帮我垫的吗?”
陈墨:“嗯。”
范阳扭头问号。陈墨带人来住院哪用得着缴费,一分没给直接住好吧。
李燃的视线粗略扫过病房,脸色又白几分,喉咙发炎还哑着声音,艰涩地问:“多少钱啊。”
范阳这时候去病房里的洗手间了。
陈墨没回答,给他打开保温壶递到他面前:“吃饭。”
李燃捧着壶,食指扣了扣壶身,垂下头:“你说个数吧,我过阵子还你。”
“你身上有多少。”
李燃抿了下嘴:“可能一分都没有吧,这会儿还不了你,我想想办法。”
“李燃。”陈墨垂眸,扫过他被纱布包裹严实的脑袋:“你多少岁。”
李燃愣神一瞬,抬头:“额,记得是15、16了。可能不止吧,医生说我少了几年的记忆。”他又勉强地扯出个笑来:“没事,我人跑不了,会还你的,多少啊。”
“李燃耷拉的肩背瞬间垮得更厉害,医生说他是自己从寝室上铺摔下来撞到脑袋,就是不明白面前这人为什么给他送这么贵的医院,还单人病房,虽然检查脑子确实费钱,但这算起来也太贵了。
李燃脸色惨白,喉结艰难滚动:“三个月吧,我尽量。”
陈墨微微皱眉,就三千还要三个月。李燃的新手机将近3000,他也只是说了个李燃可承受的数字。
那是18的李燃可以承受的,不是15的李燃,所以李燃感觉天都要塌了,他一个刚刚初升高的学生身上哪儿来那么多钱?!
范阳正好出来:“走,聊完没,咱去吃饭。”
李燃望着他的救命恩人,心头滋生一股怨气,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好心将他送进医院。
李燃平静道:“你们去吧,我自己睡会儿,谢谢。”
陈墨看他变脸还变得挺快,一瞬间仿佛看到了那个冲他挑衅的李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