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本来就处于半醒半睡的状态,勉强忍下口气,认错道:“不好意思老师,没有下次了。耽误您了老师。”

系统化的道歉模板还是能用的,李燃不想得罪人。

哪儿知道辅导员不依不饶:“你还想有下次?你这次怎么回事?一个两个娇生惯养出来的……”

李燃听出对方执意为难,实在受不了对方把他当出气筒。娇生惯养?李燃抽了抽嘴角,一声厉呵:“出去!”

辅导员愣住,又破防,立马脸色沉下:“你怎么说话的!小小年纪这么冲!懂不懂得尊重老师?你以为我想来看你?你不进医院不给我添麻烦我想来?!……”

李燃咬了咬牙,猛地睁开眼睛,眼神凶狠,抓起一旁的水杯往他脸上一甩:“他妈的叫你滚出去,听不见啊!”

辅导员被浇了一身水,立马跳脚兰丶生整理,骂骂咧咧地说要给他处分,声音越吵越大。

没想到李燃这么硬气,袁家豪拉扯住辅导员的身体不让他靠近李燃,主要是怕李燃下一秒回春,爬下床给辅导员一拳头,那就更吓人了。

这么大的吵闹声,护士当然终于发现了,拉拉扯扯地总算清空病房。

李燃咬着牙,胃里直反酸水,突然侧身对准床边的垃圾桶呕吐,啥也没吐出来就是反胃恶心。

他重新靠回床上,沉重地闭上眼。

新生活刚开始就这么糟糕,遇到讨厌的人,还冲动行事。李燃顿时烦不胜烦,紧皱的眉头能夹死一堆蚊子。

带着情绪,李燃迷迷糊糊睡上一觉,梦里有只微凉的手贴在他额头上,不过两秒又离开。

李燃不满意,鼻音哼哼着表达不够。手没回来,反而是一阵香味扑鼻,勾得他眼睛还没睁开呢,脑袋倒是先从枕头上抬起来了。

两眼一睁,床头柜上三饭盒,俩菜一粥,清淡可口,旁边还有一瓶矿泉水。

病房里没人,但李燃猜测是护士让袁家豪给他买回来的。

李燃美滋滋地打开饭菜,无论怎样,身体重要。

李燃在医院开好假条,可以免去三天的军训。同时要到辅导员那里报备病假,李燃一进办公室就看到辅导员拉着一张马脸,又讽刺他打人那么有力气,请假干嘛。

李燃知道自己被记恨上了,也不腆着脸虚与委蛇,直抒胸臆:“怕我死了,您还得多写一份辞职报告。”

辅导员嘴里嘀嘀咕咕的仿佛下咒,凶狠地盖章签字。

李燃拿着假条去操场报道,军训也算一门课程,不及格又得重来一年。

他坐在树荫下,嘴里衔着一根野草。方阵里的袁家豪和刘凤强对他嬉皮笑脸的,李燃回应一个爽朗的笑,又扭头一看。隔壁方阵的叫吼声穿透力极强,李燃毫不费力捕获那个显眼醒目的身影,陈墨外形还真不是吹的,身长玉立,英姿挺拔,长腿笔直,一套军体拳打的充满力量感。

不愧被称作男神,确实有点本钱,还有本事。

李燃冷嘲,已经联想到开学那会儿,校车上女生的讨论。都是大学生,都是拔尖的,所以如果不是特别出众到极致的人,是不会被人挂在嘴边赞美的。

如果是陈墨的话,那确实值得让人赞不绝口。

李燃想到自己的遭遇,有了对比后,对陈墨又生出几分厌烦和嫌恶。他呸掉嘴里的野草,揉了揉头发,清空脑子,他情愿当发呆的傻子,也不会去花时间思考有关陈墨的任何事。

暑假给学生补课的钱,家长拖了小半个月也不给,不回消息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李燃想着他也不能过多催促,本来对方给的价格高,家庭条件好,兴许只是忘了自己的三两碎银。

反正他现在无事,掏出手机又措辞委婉地给对方发了个消息,可都等到方阵中场休息了还是没回。

李燃纠结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这时候手机突然黑屏。

李燃才注意到,他晕倒的时候手机从他裤兜里窜出来,摔在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左上角裂开了一道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