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椎的硬度和重量有所改变。
结果又倒回去了。
一头雪豹吓得高高跳起,咬着自己的大尾巴蹲到远处去。
戚洲看了一眼开着的门,就知道家里来人了。果不其然,就在他像个爬动的海星一样挣扎翻身时,迟澍已经走到门口。尽管背光,但是那身雪白的制服和长发绝对认不错。
“戚戚!”迟澍赶紧过来帮他,将人扶起来,像扶一个不会走路的小孩儿,“你怎么样?”
戚洲分外沮丧。“挺好的,活着呢。”
“你可不要骗我啊。”迟澍刚下战场,身上仿佛还有硝烟的气味。
戚洲立刻瘪了瘪嘴巴,投入迟澍的怀里。“非常不好,不仅不漂漂亮亮,我还不适应……”
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甚至有了些哭腔,迟澍无奈地笑了,他就知道戚洲一定会难过,从小就是基地里最受宠的孩子,怎么可能一下接受。好在军事法庭的审讯已经取消了,否则,戚洲的自尊心不知道要受多少磋磨。
光是泄露基地机密这一条,就可以让他一辈子翻不了身,抬不起头,受制于人。
“我觉得好难看。”戚洲在迟澍面前终于卸下伪装,“还有……你的声音比我想象中轻多了。我还以为基地第一向导的声音很高昂。”
迟澍哭笑不得:“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能活下来都难,你还顾得上自己好不好看……白沐川都告诉我了,以后你的世界就有声音了,恭喜你啊戚戚。”
“不恭喜,我好疼,我全身都疼。”戚洲用撒娇的语气,也是头一回听到自己撒娇时候的声音,“后背都空了似的……还这么难看。”
迟澍先把一个小盒子递给他,将戚洲搂了又搂,虽然向导不能过分亲密,可是他们同属于一类人,向导更能明白向导的心。“19岁生日礼物,给你,还有两周就要过生日了。”
戚洲这时才抬起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生日都给忘记了。那是一个黑色的方形小礼盒,戚洲接过来一看,里面是一块手表。
“有屏幕的手表,可以看影像。”迟澍碰了碰他的助听器。
“这个要很多点数吧?”戚洲不敢要,以前爸爸就想给自己买过,一直没有货。
“我的点数很多,根本花不完,基地让我随便花。”迟澍戴着白色领带,捡起地上那条黑色的,“下面再给你一个礼物吧……”
说着,他摘掉了左手那只白色手套。
戚洲从没见过他摘掉手套,哪怕已经下了战场,独自休息,这两只手套都是不离身的。可是摘掉之后,戚洲就傻眼了。
迟澍的左手,整个手,加上腕口,全部都是金属的。
“以前有人说,向导的第一战总要失去些什么。”迟澍动了动金属的手指,它是灰黑色的,虽然指节的起伏和纹路做得惟妙惟肖,像是一只手戴上了金属光泽的手套,可是腕口的疤痕和断裂让人不寒而栗,“我想,我失去了它。”
这句话,戚洲也听过,但是他没想过他们会失去那么多。
“现在还是会疼呢。”迟澍揉了揉手指尖,长头发遮住侧脸也没掩饰住他的落寞和遗憾,“手表我也有一块,如果你夜里疼起来可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