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小院外突然冲进来一个小厮。
“老夫人,不好了!”
“边关传来了讣告”
小厮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原本热闹非凡的小院里瞬间一静。
松散的易家女眷们都安静了下来,面上皆是一片肃色。
没有人吵闹,也没有人乱了手脚。
易老夫人向前一步,对跟着小厮进来的传信使道:“此番是谁捐躯疆场?”
“征西军参将易戎字子弦,生于建永十年三月十四,卒于建永四十八年七月初一。”
那是她的三伯。
“征西军中郎将易璟字子雍,生于建永二十四年五月初五,卒于建永四十八年七月初一。”
那是四伯。
听到这里,茯苓的心已经空了一时不敢往下再听。
可传信使的声音还在继续。
“征西军校尉易敏字嘉桓,生于建永二十六年十二月初六,卒于建永四十八年七月初一。”
“征西军校尉易昭字嘉远,生于建永二十八年七月十七,卒于建永四十八年七月初一。”
……
七月初,盛夏绿荫重重,蝉鸣阵阵。
传信使报完一长串名字的那一瞬,院中再无人声,蝉鸣愈显聒噪。
不知过了多久,三伯母和四伯母啜泣的声音响起,茯苓放眼望去,院中的女眷已经坐了一地。
传信使在时,她们谁都没有出声,可直到传信使走后,所有人都垮了。
此番场面,仿佛发生过无数次一般的默契。
第四百十四章 何人出征
“这一战,我国死伤惨重,边关怕是要失守。圣上必定会再下一道征兵令。除了我们易家,还能有谁可以为乌菱国戍守边关?这征兵令必定还会落在我们易家头上。”
“别哭了,哭,这仗也不会停息。”易老夫人面对着满地哭泣的女眷们呵斥道。
“圣上要我们易家的人出征,那也得我们易家有人能出征才行啊!六年了,我把丈夫送上了战场,三个儿子也都送上了战场,如今他们全都死在了边关,一个都回不来,圣上还想怎么样!”
“府中男丁,只剩下十二岁以下的幼子,难道要让这些刀都拿不动的孩子上战场吗!”
“这仗打了那么久还没赢,难道是我们易家的错吗?若不是朝中克扣军饷粮草,奸臣屡出愚蠢之计,何至于打了六年还耗着。”
“三年前,晋国假意投降求和,爹看穿了晋国的计谋,不愿放人过边境,偏圣上和朝中的几个文臣非要谈和,以军令压着爹,把人放了进来。结果好不容易几近胜利的局面一朝丧失,爹也丧生其中。”
老夫人口中一句“圣上”,激起了院中所有人的愤怒。
乌菱国只能称得上是一个小国,这个国家并没有那么强盛的兵力,一个易家就撑起了大半个军队。
六年战乱,让昔日繁盛的皇都城变得冷清,但比起皇都城,牺牲更多的是易家,昔日男丁旺盛的易家,已经几乎成为只有女子的一族。
“这些,我也知道,可那又如何?”易老夫人静静地等着所有人说完才开口道,“你们怨朝廷,我也怨。但是如果易家不站出去,晋国的军队打进来了,整个乌菱国沦陷。彼时无论是城中的百姓还是易家,全都不能幸免。国之将倾,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女眷们仍旧在哭,可她们没再反驳。
易老夫人说的,她们谁都明白,只是至亲之人战死边疆,她们心里承受不住,有伤痛有愤怒,做不到将这些情绪都藏在心里。
“母亲就是猜到了这样一日,所以才让我们个个拿剑练习。莫不是真要我们这些女子也上战场领兵打仗?便是我们想,我们如今也没那么大的本事,上了战场只是送死而已。”
“我倒是愿意去边关,和弦郎长眠于同一个地方,我也无憾了。横竖我已是孑然一身,再无留恋。”
易家的几位伯母丧夫又丧子,她们没有什么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