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长叹。王子奇仔细观察了许久徐晓柒的表情,终于确认她所言不虚,心中产生了敬意。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举到徐晓柒面前:“姐,你就是我的姐。”

“大写的姐,”姚笑也举起了可乐杯,“我要有你这劲儿,现在博士都毕业了。”

“小七,”老张沉稳地说,“咱们不求人受气。你把小说发给我,我帮你看。”

“对,我们都帮你看!”

徐晓柒看着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家,一时间有些热泪盈眶。

让大家帮看的事,她之前想过,但始终不好意思提。之前是怕大家嘲笑,后来是怕打扰大家她是为了死磕小说才来当编辑的,干的还是她本来就在深耕的现言。但其他人不是呀。

老张是隔壁现耽组抽调过来的,王子奇私下只看社会哲学类大部头;姚笑倒是爱看言情,但是是古言……

工作是有很多无奈的。大家机缘巧合来到这个组,上班时压抑自己的天性,看现言看到吐,将飞翔阅读的现言板块经营得蒸蒸日上,这已经很敬业了。

“谢谢。”她有些哽咽地说,“真的谢谢大家……”

“别说这些,”王子奇打断她,“还是那句话,苟富贵”

“勿相忘!”

朋友的陪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治愈人心的良药。

徐晓柒觉得自己心情很好,几杯啤酒下肚,她又觉得自己不光心情好,还涨了不少胆子。结完账后,和大家一起走在H城街上,看着路旁匆匆的行人,她突然问身边的姚笑:“现在几点了?”

“八点半吧,怎么了?”姚笑问。

徐晓柒摆摆手,拿出手机,直接给裴行舟打电话:“嘟……嘟……嘟……嘿,不接。”徐晓柒看了眼手机,笑得眉不见眼,“那我回家了再戳你。”

“……”

老张和王子奇的三分酒意被徐晓柒的举动给吓醒了。姚笑没喝酒,更是眼睛瞪得像铜铃:“姐,我敬你的勇气,但是给董事长打电话也大可不必吧!!”

徐晓柒歪头,似乎是很奇怪姚笑的问题:“为什么不能?”她举起手机,“他刚还回了我微信诶。”

“我也回了,嘿嘿。”

“就这酒量还学别人一口闷呢!”老张从傻笑的徐晓柒手中夺过手机,低头一看,眼前又是一白:

裴行舟:收到,我尽快给你答复。

裴行舟: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稍后联系你好吗?

我:好!

跟董事长说话,别人说“不好意思”“好吗”,你不光不诚惶诚恐,你还回个好?

好个几毛?

这手机是不能再给酒鬼的了。

好在徐晓柒的酒品还是不错,她虽然胆敢call董事长,还跟董事长没大没小,但她别的胡闹却也没有,被收手机也不闹。一路上,她安安静静,宛如绵软的乖巧小挂件,很让人省心。

不过,护君千里,终须一别。

随着最后一位随行人王子奇提前三站下地铁,手机终究还是回到了徐晓柒手中。

此时,徐晓柒已经被强制灌了一肚子茶,打嗝都是茶泡。很难说东方树叶到底有没有醒酒的功能,徐晓柒只觉得自己又清醒又昏沉,手和神经像受控制又像不受控制一般。

手机震了一下。

徐晓柒看了一眼站牌,很明确地辨认出自己还有一站,这才放心地打开手机。是裴行舟的信息:

裴行舟:我忙完了。

裴行舟:有空吱一声,我给你打电话。

“有空吱一声?要怎么吱?硬树枝还是软树枝?长吁还是短叹?”徐晓柒又晕了。

想了好一会儿,她觉得还是简单点,就回一个“吱”吧。也切中对方需求,做到试试有回应。

徐晓柒正在发“吱”,手机忽然又震了起来。还不是小震,是大震,震个不停的那种。

“喂,”徐晓柒接通来人执着的电话,“王爷,你落什么东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