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室内不明确的灯光下,他难得的笑容,几乎有些邪恶了,仿佛在说:你奈我何?

徐晓柒被彻底打败了:你牛!

……

开饭了。

徐父做饭是很麻利的,不过一个小时多一点,他就像变魔术一样变出了一桌子的硬菜。

茶几被推到墙壁边上,客厅空出来的空间,被一张平素从不张开的折叠圆桌填满。

桌面上,老鸭子在汤盆中炖的软嫩,酸萝卜的香气入鼻生津;白菜芯在不被连根切开的情况下,被用高超的刀功片成莲花状,盛开在几种高汤熬成的“池塘”中。还有被肉沫填满的豆芽,薄得拿起来能透肉见灯光的白肉……

“老鸭汤、开水白菜、千丝豆腐、蒜泥白肉。”徐父乐呵呵地介绍,“还有一道回锅肉,小七她妈正在炒,那是她拿手好菜。不够的话,我再回厨房加。”

“已经很够了,谢谢叔叔。”裴行舟很有礼貌地说,“不瞒您说,我也吃过几次开水白菜,味道先不论,能将白菜切得面前这么细,简直就像艺术品的,还真没有。刀功是厨艺的基础,看来我今天有口福了。”

徐父受宠若惊:“真的呀!”

“真的。”

“哎呀,这,这……这你吃的都是好饭,我这家里琢磨的,哪能比……小裴、不,裴总你坐!我给你拿筷子!”

“您是长辈,您叫我小裴就行。”裴行舟边坐边说。

“哎,小裴!”

徐晓柒瞠目结舌动动嘴皮子,啥都没干,好感度就拉满了?

裴行舟原来这么会social的?!

他确实是会social。

如果说,徐父好哄,你夸他菜做得好,他就能乐到和你称兄道弟。那么,徐母便是高岭之花中的高岭之花,见多识广的她,轻易不会动容的。

比如刚才,裴行舟盛赞她回锅肉炒得好,也用实际行动吃了好多块,徐母也只是笑笑,并不太搭腔。

可裴行舟依旧在开席五分钟,便一举拿下了徐母的心。

他是这样做到的

“小裴,感谢你对小七的照顾。”徐父为裴行舟倒茶,“以后还要叨扰你了。”

裴行舟双手端着酒杯,从下往上回敬徐父,给足了面子:“徐晓柒表现得很好,工作认真踏实,飞翔阅读有这样优秀的员工,是大飞的荣幸。”

“哎,我这个女儿,确实是比较努力……”

徐母沉默地看着这俩你来我往,忽而插了一句:“裴总,小七家里都是考研书,让您见笑了。”

“哪有!”徐父有点生气,赶快打断妻子,“小七给我说过好多次了,她满心满眼都是工作,对大飞满意得不得了……”

“没事的,叔叔。”裴行舟出声了。他放下筷子,看向徐母,笑道,“她要考研,那很好呀。我的公司不管这些,员工只要个人能有好的发展,长远来看,都是大飞之福。”

徐母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想判断他是说场面话还是真心。

裴行舟坦然让她看,丹凤眼中满是浩然正气。

徐母动容了,她站起身,端起酒杯,将满满一杯白酒一饮而尽,算是赔罪。

至此,裴行舟已顺利成为徐家二老的心头好,两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给他添菜,要多热情有多热情,裴行舟几乎都没能把筷子往盘里伸出去。

身为女儿的徐晓柒坐在裴行舟身边,默默扒着饭,已经吃到第三碗。

“小裴,你吃这个蒜泥白肉!”徐父激情四射地劝进,“肉上面我只淋了蒜泥,不辣的!”

裴行舟盛情难却,放到碗中,却是藏在饭里,半天不往那里夹。

徐父吃饭不戴眼镜,也没注意,一碗饭下来,裴行舟碗里几乎堆满了白肉,让添饭都困难。

徐父奇了:“你怎么不吃呢,小裴?是我做的不好吗?”

“你要觉得不好吃就直说,”徐母也说,“倒了也行。”

裴行舟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