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和江铭见面回来,他就找人去调查了那个女人和江俊辉的私生子,和江铭说的一样,那私生子竟只比他小一岁。

奇怪的是在江平奕出生后,江俊辉就再也没有和那个女人有过来往,直到最近几个月,那女人因患重病才重新找上江俊辉,江俊辉把她安排进了江家名下的一家医院。

白可只觉得全身麻木,他很聪明,自然懂为什么江俊辉在江平奕出生后就断掉了和那个女人的关系。

白琴生完他后身子很弱,本没打算再生,怀上江平奕是意料之外。

他这才明白自己这十几年一直生活在骗局中,他父亲给他的爱都是演的。

他享受过的权利和地位,拥有的一切,都是靠着江平奕才能分得一份。

他生来畸形是他的错吗?如果不是他,白琴的婚姻或许不会被背叛。

突然,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

白可忘了,江平奕手中有他房间的钥匙,他快速关掉电脑,上床裹紧被子。

江平奕一进门就怒冲冲地质问他,“白可,你居然因为何洲阳跟我生气?为什么?”

白可现在无心争吵,也不想搭理江平奕的脾气,他背对着江平奕侧躺,一语不发。

这幅姿态轻而易举将江平奕激怒,他上前几步,提高音量不死心地追问,“就因为我不让你跟他玩,你就觉得我烦?跟我发脾气?我是不是还碍着你俩双排了?说话!别给我装哑巴!”

“是!”

白可躲开江平奕拽他的手,光着脚下床把江平奕往门外推搡,“就算不是因为他,我也觉得你烦人,看到你就烦!”

江平奕的声音冷下去,“你什么意思?”

白可的火气也被点燃,正心烦意乱,急需一个宣泄口,好像非要说些伤人的话才痛快,他冷冷逼视着江平奕,“你凭什么管着我?不会以为我会喜欢你吧?”

“我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你,你对我做过的每一件事我都觉得恶心!恶心至极!”

江平奕被推得踉跄,难以置信地抬头和他对视,眼底的神情变得愈发冰冷,心中怒火好像烧作一堆余烬,瞬间了无踪迹了。

江平奕一直都清楚,是白可愿意包容他,让着他,他才敢乱来。

此刻白可毫不留情地将厌恶展现出来,他竟不敢接受。

门被重重甩上,震得耳畔嗡嗡作响,白可愣在原地站了半晌,才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

江俊辉平时很少回这个家,大多数时间都住在公司附近的那套房,白琴经常去那边照顾江俊辉。

白可目前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些事,但至少,眼不见心不烦。

江平奕还是那个性子,一吵架就不回家,房子变得冷冷清清,白可心中却愈加烦闷,乱到极点,这种情绪逐渐转化为一种巨大的恐慌,让他急切地想要抓牢什么。

何洲阳约他去看画展,他正巧需要散心,便答应了。

但半天时间下来,他完全不在状态,画展逛完,两人随便找了一家餐厅解决晚饭。

等菜的间隙,何洲阳措辞许久,终于试探着和白可搭话,“今天有看到喜欢的作品吗?”

白可摇头,专心摆弄盘里的水果,半分没有说话的欲望。

他今天一路都没有接过何洲阳的话,真的过于无礼。

但何洲阳知道白可性格一向如此,冷漠自我,没有必要计较这些。毕竟是江家的少爷,金枝玉叶,自小被捧着长大的,只有别人围着他转的份。

须臾,何洲阳再次斟酌着开口,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看你一直不开心,是因为,和江平奕吵架了吗?”

白可还是没抬头,何洲阳意识到自己的越界,正要道歉,却听白可闷声道:“我说错了话,他不理我了。”

白可垂下眼睑,乌睫遮住那双漂亮的眸子,何洲阳竟看出了几分委屈。

“你有跟他道歉吗?你去找他,他肯定会理你的。”

“不要,我要他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