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是锄草，又是洗药，还得爬雪山采雪莲，给他一个小老头当小学徒，多丢面啊！你啊，下次不许和我闹别扭赌气了”

“……”

闹别扭赌气？！妖女这什么宠溺的口气，说的是他？！

做了百来年剑修的玄暮之向来行事稳重，沉默寡言，便是私下做了什么利国利民的善事，也不曾宣之于口。

他从未，从未听过有人如此直白、坦率且夸张地夸大自己的所作所为，生怕漏掉了一分一毫，世间，世间怎会有像她这般，这般自说自话且，且理直气壮之人？！

原本在得知自己吃的是九转回春丹时，心中涌动出三分动容。

可现在再听她如数家珍地讲她为他付出多少，吃了多少苦头，一一展示她引以为傲的小小伤痕，还大言不惭她什么堂堂仙尊，堂堂正道第一人，玄暮之都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了

“你不让我给你疗伤，我就得出去给你找丹药，吃的苦头，可一点都不比你吃得少！不对，可比你吃得多多了！你也就身体上疼一疼而已，我啊，身心俱疲，身体上，心灵上都受到了好大好大的伤害！身体上的小伤不值一提，我就不说了……”

“……”原来她也知道这小伤，不值一提？

“关键是我的心灵！心灵！我堂堂湛兮仙尊，藏剑峰一峰首席，兼任凌霄宗长老，纡尊降贵去做那等学徒做的微末杂事，心灵上受到的折辱与冲击是莫大的！莫大莫大的！我今天受到的一切委屈，辛苦都是为了给你求一枚小小的丹药，你知道吗？做人要感恩知道吗？玄暮之，你不许再和我生气了！”

“……”怎么，怎么竟觉得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

可，可难道不是他本人才是湛兮仙尊，藏剑峰一峰首席，兼任凌霄宗长老吗？她一个冒牌的魔道妖女，又何来的心灵上遇到折辱与冲击？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云轻翡挥手换下这一身狼狈装束，重新恢复了她的面如冠玉与风流洒落：“救命之恩，更得要以身相许。我给你求药，救了你，我知道你嘴上不说，心里一定很感动，没关系，你可以以身相许嘛，夜深露重，不好耽误良宵，我们该就寝歇息了”

“啊？”眼见云轻翡就要脱衣解带，不懂怎么就转回到以身相许这茬的玄暮之抬手阻停：“挟恩图报，君子不为。”又不是他要她给他求药的，怎么就好大一个“恩情”落在了他头上？

“君子不为？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小女子，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的小女子，我就是挟恩图报又怎么了”云轻翡见他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赶忙停了解衣带的手：“停停停，你可不要想着再用‘命一线’了！放心，说了以后再不用咒术控制你了，本尊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话算数，绝不给你再用这个禁术的机会了……”

“是吗？”

“你若是不愿意与我双修欢好，说一声就是了，本尊绝不强求！”

“……我……”总感觉妖女没有这么容易放弃，玄暮之半信半疑：“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