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恋卿在一旁看着胆战心惊。

紧紧抓住裙角,捏的皱皱巴巴的。

她这是什么命,大婚第二天,夫君没有病死,反而被太后的一杯毒酒毒死。

孟回舟死了,太后会放过她吗?

苏恋卿嘴角抽了抽,差点脑子抽一抽脱口而出,你已经让他喝了,就不能让我喝了。

孟将军思量片刻,眼神坚定地端起桌上酒杯。

苏恋卿低低喊了一声:“将军。”

太后问道:“你都不问问哀家赐了你什么酒,就这么喝了?”

孟将军其实在赌,赌今日不会命丧在这里。

太后打着为国祈福的名号在护国寺住了三个月,前脚回来,后脚就杀忠臣,那前三个月不是白干了吗。

太后不会蠢到做这些事。

孟回舟道:“太后对臣的赏赐,臣无需多疑。”

“你只管放心,哀家不会要了你的命的。不过也不能放任你不管,哀家今日清晨听太医说过,你这身子骨还得好好的养着。实在不宜有子嗣,哀家赐你一杯绝子酒…”

少年将军握住酒杯的手,微微用力。

骨节处隐约泛白,而后没做多想,一口将酒饮下。

留着一条命已经是开恩了,哪里还要顾及旁的。

太后笑出了声:“孟将军对哀家的忠心,果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既然如此,那便开宴吧。”

孟回舟看得出来苏恋卿的担心,便在桌底下拍了拍苏恋卿的手,又十分调皮的捏了捏人家的手掌心。

宴会过一半,孟回舟捂着肚子,脸色苍白。

“将军,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手怎么也这么凉?”苏恋卿关心道。

太后气定神闲地忙下筷子,仿佛这会子脸色苍白的,不是在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军,而是一只装在笼中的金丝雀。

太后不紧不慢地问:“孟将军可是有哪里不适,需不需要哀家传太医?”

孟回舟扯了扯了毫无颜色的嘴唇。

“多谢太后挂心,不过就是老毛病了。回去躺一躺就没事了,微臣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了,就不麻烦宫中的太医了。”

苏恋卿行礼:“太后,今日的宴席恐怕要…将军这个样子,臣妇实在不放心。”

太后摆了摆手:“既然如此,那就不留孟将军在宫中了。”

苏恋卿和太后宫里的小太监,手忙脚乱地把大将军送到了马车上。

孟将军情况很不好,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的,脸色比乱上岗上死了三天的人还要白一些。

苏恋卿对慕容白吩咐:“你先不要问,赶紧回府。”

又从车上扯出了一条毯子,盖在孟将军身上。

不怕死的孟某人甚至在想,果然比慕容白温柔多了,还知道帮他把毯子整理好。

苏霁月那个榆木脑袋,只知道把皱巴巴的毯子扔到他身上。

孟将军一时间竟有些委屈,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苏恋卿用手背摸了摸孟回舟的额头,怎么凉成这样。

苏恋卿刚想把手收回去,孟将军睁眼道:“放心,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苏恋卿关心道:“是不是太后给的绝子酒的原因?”

孟回舟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孟将军反而一直盯着新夫人看。

新夫人的眉头微微皱起,说不关心是假的。

“你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太后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为何还要…”

后来又想起,自己的语气太过急切,隐约之间透露出了几分担心。

两人算是认识才两天,说这样的话确实有些越界了。

苏恋卿尴尬地咳嗽两声,显然是有些不自然的。

某人是第一次找话题找的这么生硬,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只是觉得大将军一生都在为国为民,虽说没有封侯封王,但也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