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江悦的成绩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在课上为所欲为,一会儿看表,一会儿看窗外,把不耐烦三个字明晃晃地写在脑门上,物理老师走进了才发现他的本子上画满了大大小小的玩具汽车,实在气不过才点了他的名。
宁松坐在江悦的前桌,他一直把江悦当大哥看,知道江悦肯定又没听课,这会儿只能偷偷摸摸往后桌递自己的物理练习册,在第五题上用红笔画了个大大的圆圈,把正确答案标在一边,生怕江悦看不见。
以往也是这样的,每次江悦被老师点名,读课文或是回答问题,都是宁松这么提醒他的,可是今天江悦却一反常态,懒散地站起身来,接过宁松的练习册,盯着题目看了两分钟,啪地一声又将练习册合上,木然地开口说了三个字:“我不会。”
字字说得铿锵有力,尾音还轻轻上扬,仿佛是上了升旗台领奖发表感言似的。
物理老师本意也不想为难他,点他起来也只是想提醒他走神别太过分,但凡他态度诚恳低个头,也就让他坐下了,哪知道被他三个字堵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正想着要怎么下台,就看见宁松低着头,正在偷偷把自己的练习册往回拽,抓到个帮凶,老师更生气了,“江悦,你练习册呢?”
宁松赶紧挺直了腰板,脸上写满了无所谓:“在桌斗里。”
“在桌斗里你不拿出来,非要用宁松的?”
“不想拿。”江悦的语气依旧没变,像是在打游戏,看着物理老师头上怒气值的进度条不停地涨。
物理老师深吸一口气,又刚好对上江悦看戏的眼神,这口气差点没吐出去了,猛地将书砸在江悦的桌子上,“不想拿就给我出去站着,不听课你还在教室干嘛?还有你,宁松,书都不想要了,也给我出去站着!”
江悦毫无留恋地从后门走出教室,曲着一条腿,背靠在墙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宁松明显察觉到他情绪不对,他俩从小学就是同学,说是吃着同一个肉夹馍长大的都不为过,两个人虽然成绩都不怎么样,但本性都不坏,绝不会有在学校里横着走当刺头的想法,像今天这样直接顶撞老师…实在太反常了。
宁松正措辞要怎么开口,就听到江悦开口:“连累你了,晚上送你个皮肤。”
宁松赶紧摆手表明自己不需要,江悦带着他打篮球打游戏,打架的时候帮他出头,这样的关系还要说连累,就真的太见外了,不过刚好接着他的话头问:“江哥,你今天咋了,从早上就一直在走神。”
“没事,以后别叫我江哥了。”
“啊?为啥?”
“过两天咱们班会转来个新同学,也姓江,怕叫出误会。”江愉是会转来跟自己同班的,江诚来办转学手续那天就跟班主任说好了,这些事一直压在江悦心里,今天呛了物理老师几句,好像突然就敞亮了些,否则他压根不愿意跟宁松说这些。
“江哥,那我以后叫你啥?”
“自己想。”江悦扔下三个字,就再也不开口了,他抬头看向南方的天空,在想江愉。
其实和江愉相处的很多小细节他都已经忘记了,零星记得江愉总是很让着他,玩具、零食都愿意让给他,孟岚喜欢给他俩穿一模一样的衣服,每次出门都会被夸好看,还会有陌生的姐姐给他俩递糖,江愉会把他挡在身后,客客气气地说谢谢,再回过头认真地嘱咐自己,不许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可那些记忆都太久远了,相比之下,江悦心里更难以释怀的,是这十年来,因为江愉的走失,父母面对他永远只有遗憾与回避。
江愉被拐走的第一年,孟岚跟丢了魂似的,有时候半夜睡不着,会哭着坐在江悦的床边,嘴上叫的却是“小愉”,江悦一整晚都不敢睡,看着妈妈在自己床边哭。因为他们长了一模一样的脸,有时候孟岚推门回家,看见江悦在写作业,会突然失控地抱住他问“你怎么才回来啊”。小时候也经常会有警察打电话过来,让去认认走失的幼童,江诚和孟岚几乎走遍大大小小的城市,每次都是以失望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