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了

回国后,苏墨并没有又把我推回他的休息室,而是带我回了周家老宅,当然,现在应该也已经易主在苏墨名下了。

别墅庭院的造景、室内的装潢,竟还一如往昔。故宫御花园风格的花园,我爷爷养的那池子锦鲤更胖了还。一进玄关,扑面的浓郁古典中式风,苏墨把我抱在我爷爷最爱坐的那张太师椅上时,我差点落下泪来。

隔了六年的前世,我竟然还能回到从前的从前。

我闭了闭眼睛,把盈眶的热泪含回去。

是我无能,败光了爷爷的基业,所以再艰难我都没想过死,没把这些夺回来,我没脸去见爷爷。

管家佣人倒是都换了,也是,当年哪个没为难过苏墨母子。

这世上的恩怨情仇归咎起来还是各打五十大板的多吧。当年我爸为了让爷爷奶奶接受苏墨母子,把他们领回老宅的举动真是欠思量。他在外面给他们安个家,不比在爷爷奶奶眼皮子底下备受刁难强?他以为谁都会跟他一样,只要跟这对母子一相处,就会对他们心生怜爱,可是爷爷还有我这个亲孙子呢,老一辈人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怎么可能容许我爸养别人的儿子分他亲孙子的家产。

就这样苏墨的妈妈没名没分地带着安静乖巧的苏墨在老宅谨小慎微了两年,爷爷奶奶还是丝毫不松口。这年清明我爸送安姨回她老家扫墓的山路上出了车祸,两人当场都没了。爷爷奶奶的阻拦,他俩一直也没领结婚证,苏墨便被爷爷顺理成章地送去了他亲爸那儿。

时隔好几个月,苏墨突然残破不堪的洋娃娃似的来学校找我,半大个孩子身无分文一路靠好心司机搭载独自赶了一千多公里的路,他们出村的山路不通车,大半夜的他孤身一人光翻山就翻了半宿。

严冬的天,他形销骨立衣衫褴褛寒风中瑟瑟发抖,叫我声“哥”牙齿都直打颤,那真是谁见都犹怜。我把我的羽绒服脱下来包住他,带他去我宿舍暖了好一会儿他才能不磕巴地说出话来。他给我看他那个酗酒的亲爸家暴他的累累伤痕,那真是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皮,这么个弱柳扶风的瓷人儿,怎么会有人这么下得去手?这人还是他亲爸。

我向他保证要把他养回来,让他在宿舍等我,就回家找爷爷求情去了。

爷爷气坏了,还从来没有这么劈头盖脸地骂过我,不讲道理地把我爸的死赖给安姨,骂都是她个丧门星害死了我爸,我还又被那个小的蒙了心。

“要这么论,我爸开的车,安姨才是受害者,苏墨才没的妈妈。”就这么一句话,我就被看在家里出不去了。

我每天在墙根底下寻摸眼线不在岗的机会,这天傍晚终于给我逮到了个四下无人的时机,正要翻墙,苏墨竟然从墙外翻上了墙。

我把他接下来,这时候他还小小一只呢,我中长款的羽绒服穿在他身上太长容易拖地,他灰姑娘拎公主裙似的时刻提着,殷殷地叫我“哥”。

但是养回他是行不通了,不过我已经跟老光棍的老园丁说好,让老园丁认养了他,虽然如此他就做不了我弟了,但是还能在我身边,我的零花钱也足够把他养到成年。他那个亲爸虐待他的证据他一身都是,法律会剥夺那个禽兽的抚养权的。

“你不能再做我弟了……”

谁知我刚起了个头,神出鬼没的管家就放出了看门的烈犬直朝苏墨扑去,我眼疾手快地按住狂吠的大狗,爷爷铿锵有力的拐棍声也越来越近了,苏墨却还一脸泫然欲碎地傻站在墙根底下也不知道逃,我吼他:“还不快走!以后别来这儿了!”

苏墨都翻回去了,爷爷还在墙这头声如洪钟地边骂他边训我:“使什么苦肉计,怎么就非得咱们家养,他就是觊觎咱们周家的家产。我创下的家业,都是要留给你的,他一个子儿都休想……”

我还想等爷爷气消了,请爷爷帮忙要苏墨的抚养权给老园丁呢,这两天都哄着他,所以他怎么训我我都不反驳,还一个劲地附和:“对对对……就是就是……”

我连哄带蒙了爷爷好几天,爷爷才相信了我的假意投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