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个成绩对单卿山来说有多重要。
每年高考的时候,单卿山都会走神,走过学校的大红榜,会控制不住自己停下来看一眼。
沙哥一开始不知道他的事情,还调侃过。
“怎么?想回去上学?”
单卿山点头,说:“想。”
表情认真。
沙哥当时连烟都忘记抽,烟灰落在了鞋尖,被风一吹,散了。
“单卿山,听哥的,咱……”
话开口到一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咱去做亲子鉴定?
结果单卿山能承受得住吗?
咱算了?
那这二十多年的蒙骗,还有冒名顶替又算什么?
单卿山把资料都收起来,推过去一张卡。
“这里面有三十万,你别嫌少。这事你别管了。”
沙哥猛地站起来,“都到这一步了,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你拿三十万就想打发我?”
“我现在手上没多少活钱,有几个工作的钱还没到账。”
沙哥被他噎了个半死。
他盯着那个密封袋。
“你要做亲子鉴定吗?”
“当然要做,都查到这了。”
单卿山拿着密封袋直接去了一家私密性很好的医院。鉴定结果要第二天才能拿。
单卿山让沙哥先回去,沙哥没敢走。
第二天到了时间,立马去医院,蹲到了单卿山。
单卿山看到他也不意外,从医生的手上接过了鉴定报告看了一眼,就慢慢撕碎。
沙哥在一边看着。
觉得碎裂的不是报告单,是单卿山。
他胆战心惊地问:“是什么结果?”
“认错爸爸了。”
这个答案本就让人心惊,单卿山的平静更激起沙哥一身的鸡皮疙瘩。
最可怕的结果出现了。
这不就意味着一个村子的人都骗了他?
包括他奶奶?
沙哥记得单卿山的奶奶对他还挺好的,甚至为了不拖累他,自杀。
怎么会?
怎么可能?
“当年也许有什么隐情。”
他笨拙地安慰着单卿山。
“也许吧。”
“那接下来就……”
“没有接下来。”
沙哥愣住。
单卿山看着碎屑从手上飘进垃圾桶。
说不上此刻是什么样的感觉。
早就猜到了。
调查到的东西不过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在漫长的等待里,沉木早就压在了他的身上。
一层,一层。
一块,一块。
最后一根稻草压下来的时候,反倒没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