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
捏着筷子的指节绷紧,步彤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颤抖着把菜式塞进嘴里,白着脸,机械性的咀嚼,食不知味。
薛弈沅还以为只要两人不露馅,就能瞒过薛弈沅的家人,哪曾想他们第一时间就已经发现,或者说,更早的时候。
也许他们同意薛弈沅带他过来,压根就是试探他的态度,他们为人父母,凌驾一切之上,把儿子的所有东西调查的清清楚楚。
这种生长在世家里的禁锢好似稀松平常。
薛弈沅自然发现了薛先生话中有话,在被母亲支开后便发现不对劲,就像他说的,自己父母当着青年的面肯定放不下面子下手。
在厨房里,薛先生凌厉地质问,而他也只是回了句,吃完饭再说。
祁敛发觉到饭桌上不同寻常的氛围,端起酒杯站了起来,笑着缓和气氛,“都是朋友了自然会照顾,薛弈沅的朋友也是我们这群人的朋友,叔叔阿姨就放心吧。”
“的确用不着你们操心。”薛弈沅转了下酒杯,也跟着站了起来,与薛先生四目相对,眼神中是说不清的坚持与执着,随后猛的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水。
步彤垂着眼,默默端起酒杯,刚起身就被薛弈沅按住,手掌宽大,覆盖住了肩头,好似牢牢把人护在身后,“队长不会喝酒,这杯就由我替他敬了,爸妈,除夕快乐。”
薛夫人先是斜睨了一下薛弈沅,若有所思的端起酒杯,也跟着打起圆场,由着祁敛活络起来,自然而然的跳过这个话题,“嗨,说什么呢,大过年的,吃饭,吃饭。”
饭后没什么活动,祁敛拉着薛弈沅和步彤,几人打了会游戏,就各自回房了,步彤的客房似乎是被薛家人可以吩咐过,在薛弈沅的楼上,貌似有意隔开两人。
现在步彤确定了,他们肯定是提早知道两人的关系。
他躺在床上,身边空荡荡的,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暖气把头脑烘得迷迷糊糊,步彤裹着被子给薛弈沅发消息。
【赤缇:你怎么不早说你爸妈知道我俩的关系?】
【圆圆是小狗:冤枉!我也不知道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带你回来了,我们过二人世界多好。】
薛弈沅说着说着就不正经,又想到今天餐桌上父亲毫不留情面的话,抿着嘴给步彤道歉。
【圆圆是小狗:你生气了吗?】
【赤缇:……没有。】
【圆圆是小狗: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他们打的这种主意,我刚刚和他们说清楚了,别担心。】
说清楚了?怎么说的?说了什么?
步彤心中顿时忐忑起来,薛弈沅话语含糊,他看到这种模糊的回答,脑子瞬间清醒,从床上坐起来,恨不得抓着薛弈沅问个清楚。
【赤缇:说了什么?】
【赤缇:你干什么了?】
【赤缇:人呢?】
步彤连发了好几条短信都没得到回应,心里不由得慌乱起来,还没等他弄清楚状况,房门突然被敲响。
他心头一惊,下意识以为是薛夫人或者薛先生来找他谈话,直到门外细细索索的响起一阵熟悉的动静,才从床下下去,赤着脚去开门。
房门被拉开一条缝,霎时间探过来条手臂,手臂的主人得寸进尺的扣住门框,用身体抵着门钻进来,进入房间后反手锁上房门。
黑灯瞎火的,步彤还没看清楚他的脸,就被一双带着温度的手臂拦腰抱了起来,突然腾空的诧异感,使得青年下意识搂住来人的脖子,双腿盘住对方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肩头,感受着对方隔着睡衣透来的温度。
薛弈沅只觉得身上挂了只刚刚洗完澡的小动物,顺手把他往上颠了颠,“队长你又不穿鞋。”
他埋怨道,步彤不穿鞋已经成了习惯,他每次都要把青年抱起来,再强迫他穿鞋。
步彤没搭理他,正担心着薛家长辈的事呢,连忙问道,“你跑去说什么了?”
薛弈沅没开灯,也没松开步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