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趣,尽会捡着死路去的蠢宫婢,既然胆小就应该胆小个彻底,而不是在特定的人面前彰显无可必要的善心。

太子妃用另一只空出的手抬抚起李沫沫的脸,视线停留在她稚嫩青涩的面容上,“为什么要去救呢?本宫了解你,你性子胆怯懦弱,不要说在宫中,就算在宫外你也没这么大的胆子,谁给你的底气?又是谁潜移默化的挑唆?”

殿内角落跪着的小桃子面色平静,姿态恭顺毫无破绽。

李沫沫终于看向太子妃那秾丽清雅的脸,视线上移,那双柳叶眼里含着太多悔涩的沉然,她一霎那间愣住了,唇张张合合不知该说些什么。

太子妃的眉眼被笼罩在春日的光影里,那样愁思婉转,李沫沫猛然彻底的清醒过来,她哭喘着抱着太子妃的一只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直摇着头。

“太子妃,奴婢给太子妃添麻烦了,奴婢一时被迷了心窍,奴婢是仗着太子妃对奴婢的宠爱才敢如此行事!”

李沫沫显然有些崩溃,她太过于年轻,是完全经不住事的,她将脸靠在太子妃的膝上,就和曾经在李家村一模一样,肩膀无可抑制颤抖着,“可是,我好怕!贺老板我好怕!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野女子,无缘无故的被哄骗着签下奴籍,被带到这东宫!”

她的的确确是无辜的牺牲品,她没有怨恨上贺玥,但她总会怕,小桃子和众宫人都说太子妃会护着她,她这才慢慢的生出胆子来。

这回的事纯属李沫沫一时魔怔,怎么办呀?!她后悔了,她想活着!想回到李家村!

这东宫里除了太子妃,每一个人都好可怕!

“我没有贺老板聪明!在东宫我就是个最蠢的!旁人说什么,我都信,脑子也不灵光。我总有做错事的一天,不在今天,就在明日。贺老板,贺姐姐,太子妃,您疼疼我吧,让我回李家村吧!”

李沫沫再也忍不住的失声大哭,眼泪砸在东宫长信殿那华美的玉石地板上,铺天盖地的窒息疼痛席卷了她。??

她松开手摊坐在地上,愤恨着砸着地板,“李小书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从未得罪过她,她这失了心肝的腌臜东西!”

满殿的宫人皆平静的垂跪着,心中毫无波澜,于是李沫沫这过格的行为举动就愈加明显。

宁如颂瞥了一眼小关子,小关子了然的一挥手,几名宫人就起身将痛哭流涕的李沫沫给架了起来,就要往外面拖去。

“放开她!”贺玥吩咐开口,一时心绪不宁,又侧过脸倏然的咳嗽起来,“咳!咳!”

宁如颂抬臂将她揽入怀中,轻抚她的背,“听太子妃的。”

“她不值当的,玥玥。”宁如颂口吻温润,垂眸,“她一点都不值当玥玥动起此大的心绪。”

他将贺玥的脸搁在自已的胸口,隽华的面上是温和,“玥玥想叫这个宫婢活着就让她活着,不耐烦她在东宫待着,等到五月时孤就恩泽她和年满出宫的宫人一起提前出宫。”

“刘妃算不得什么。”宁如颂抚着贺玥的乌发缓声说道,“孤会解决的。”

总归刘妃蹦跶的太欢,母后也容她不久了。

贺玥明明什么话都没有出口,宁如颂却已经将她的心思揣摩出个七七八八。

如若不是现在的宁如颂实在想不到靖穆帝和段家会同贺玥牵扯上,贺玥假死出宫的计划从一开始就不可行,也不可能进展的如此顺利。

如今的宁如颂被种种因素蒙蔽了双眼,当真认为贺玥是先天疾病,导致他近日心神不安。

李沫沫被放下,见太子殿下脸色沉郁,缩瑟的爬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哭泣着,她知道她的命保住了。

“嗯。”贺玥脸色苍白,缓缓点头,“让她出宫吧,她原本就不该待在宫里。”

贺玥抬手覆在宁如颂的手背上,手指纤细盈润,抬眸直视着宁如颂的凤眸,嗓音轻柔,“曾经的小梨子,臣妾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想来是不好的。但李沫沫,臣妾想让她过得好些可以吗?”

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