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
一想到今夜还长,待这场牌散了,会和他如何度过,她手指都变得无力,拈住的牌直往下滑。
忽而黄姐又问道:“诶,阿良,我看有报纸讲,你在内地拍戏,喜欢上那个演杨贵妃的了,是不是真的?”
“你们两个美人姐姐在这里,我怎么敢承认是真的,真的也要说是假的。”他笑着说完,看向她一眼,又移回目光看着手里的牌。
和她预料的不同,那夜度过得很简单,牌打到转钟,他们没有露出破绽来,直到散去,表现得只有浅薄的同门之谊。这种默契演绎一直持续了下去,他们保持着疏远客套的关系极偶尔他来电问候,但绝口不提关于信的事,她也如常的生活。
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不言自明的,更何况她是个剔透人,知道主动问起,也是徒增尴尬,彼此难堪。她对他的“不爱”接受的很坦然,没有哭,也没有比平时更爱笑,只是偶尔会自言自语,“很好啊,他没有可怜我,也没有绑架自己必须和我在一起。”只是在大雨瓢泼的夜晚,凉意从窗户缝隙透进来,她会下意识往右边挪,挪,挪,一直找不到那个怀抱时,突然清醒。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她始终没有和朋友以及沈照行联系,毕竟离港时太信誓旦旦,解释为何回来是件难事,也是怕沈照行继续痴缠。成日里她坐在阳台上,给早已死去的那株茶花浇水,从早到晚的看书,直到再看不清时才抬起头,楼下的街道上已流成了一条灯火的河。
本以为不会再有交集,然而事出意料。
之前她在保良局的一间儿童院里,助养了一个五岁小朋友,叫咏珊,常去陪咏珊游戏、晒太阳、做手工。咏珊在院中很特别,她的父母虽然不在了,却不能算作孤儿,是有个外祖母的。外祖母年老多病且在沙田做工,不方便带她,才送她到院里来,等读小学了再接回身边。
与咏珊也是有缘,每回分别,她都会矮矮地站在门口大喊:“娴姊姊,有你陪着我,我都不想妈妈了哦。”两个月前离开香港时,院方不建议她当面和咏珊告别,所以她只得留下礼物,走得悄无声息。这次回港,她第一时间和儿童院联系,去看望咏珊。
咏珊倒也不是不理她了,若是问话便答,不似从前那般叽喳,总是默默折着手里的彩纸。
“珊珊,姊姊要走咯,过几天再来陪你玩。”
珊珊点头。
她走到门口,又转过身,看到珊珊没有画画了,只是伸着肉乎乎的小手揉眼睛,埋着头抽鼻子。
“才去美国哄过孔叔良,现在又要哄珊珊。”她心内自嘲,好像她总会伤害人,总是让爱她的人,换个性格,变副模样。
她知道咏珊喜欢音乐,便提前买了两张卡通音乐剧的票,周末接珊珊去看。天色青青的,隐隐要下雨,泛着湿润的清新,她一手拿着伞,一手牵着小朋友,在车站等叮叮车。
“我们等一辆二楼没人的车,你一定想坐二楼第一排罢?”她弯腰对珊珊笑着说。珊珊看着马路,不置可否。
然而车一来,车站的众人鱼贯上车,珊珊一瞬间就顺着楼梯窜不见了。她慌忙挤进去,赶上二楼,只见珊珊占着第一排的座位,一手按在空椅子上,一手向她挥动,“娴姊姊,快来!”
到底是小孩子,这么一下,珊珊便“冰释前嫌”,偎着她的手臂问:“姊姊,你小时候喜欢音乐剧吗?”她笑着说不喜欢,因为音乐剧是他们的“对台戏”。珊珊又问,“什么是对台戏?”她搂住珊珊的肩,对台戏啊,就是剧院同时有两台演出,互相抢观众的意思。小朋友又问,“那你们抢得过吗?”
红灯了,雨也落下,噼里啪啦打着窗户,棕榈树叶雨刮器似的擦着窗,一阵泥土的潮气通过车窗弥漫进来。她半晌才说,抢得过,不少人是来看我师兄的,他长得很好看。珊珊“哇”了一声,“和姊姊一样好看吗?他现在在哪里呢?”她没有回答,微笑抚小朋友的额,“珊珊今年就要读小学了,回到婆婆身边要乖一点。”
“姊姊会去广州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