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地上请皇上恕罪,一副懦懦的不敢说话模样,让皇帝又无奈又嫌弃的叹了口气。

“你那夫人,实在是顽固,若非你顾忌着沐家,也不至于被京城各大世家嘲笑这么多年,宁老太太也不至于把控宁国公府这般久!”

宁国公讪讪笑着:“当年臣一时色迷心窍,娶了沐家女,还发誓不纳妾,这些年到底是负了她。”

皇帝没怀疑他的话,当年那沐家女确实长的出色,又是镇国公之女,可惜他早已娶了正妃,不然也轮不到宁国公。

想当年他才继位,对朝廷掌控不深,宁国公与镇国公家那般交好,皇后又生下了嫡子,他是夜夜都睡不着,对两家的忌惮之心达到了顶峰。

幸好宁国公不及皇后聪慧,对沐氏有情却不深情,因与沐氏不合,竟将沐家越推越远,以至于两家都堪比陌生人了。

想起这些年宁国公与沐家的不和,沐氏对宁国公的不待见,他心里就舒坦了许多。

密探禀报,年节过后,霍翎带着妻子去了一趟镇国公府,宁国公还在妾室的房里歇着呢。

皇帝顾念着镇国公一家有功,子嗣死伤殆尽,唯一的儿子走上文官之路,兵权渐渐交给了他派去的人,便轻笑着骂:

“罢了,到底是你对不住人家,霍秉之,听说你之前与霍翎大吵了一架,你也不嫌羞,一把年纪了,还和个孩子计较,不过是个外室子,甚至比不得你那两个庶出,也值得你亲手打他?”

宁国公丝毫不意外皇帝对他府上之事了解。

他无奈感慨:“霍翎生性顽固,桀骜不驯,臣若是不加以管教,将来闯出大祸,臣不还得给他收拾烂摊子?”

皇帝想起自己那两个觊觎他皇位的儿子,苍老的眼眸闪过一丝晦暗:“也是,孩子大了,总是有自己的想法,总不如幼时纯真。”

他说完,写下查抄温家旨谕,盖上玉玺,起身走到他身边,将圣旨递给他。

“秉之啊,姐夫这个位置难坐,温家之事已经触犯国法,你将证据呈上来,应该也是知道他们的下场吧?”

宁国公双手接过:“是,皇上,臣绝对不敢徇私。”

皇帝拍拍他肩膀,意味深长道:“既如此,这份圣旨,就交由你亲自交给刑部,一旦查实,按律法处置。”

宁国公:“臣领命。”

*

肃风夹雪,覆于碧瓦。

三房院子里忽的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便是无数瓷瓶茶盏摔碎之声。

温氏双眸赤红,颤栗着手指着对面之人:“霍秉廖,你竟然敢养外室,你竟然还敢将他们接到京城,我打死你个负心汉!”

她咬牙切齿的抓起手边的香炉,重重砸了过去,见一击不中,直接抄起那些花瓶之类的瓷器全部扔了过去。

霍三老爷见事情败露,还慌张了一阵子,可见她毫无理智般疯癫的砸他,顿时也火了。

“对,我就是养外室了,那又怎样?你平生好妒,生性恶毒,若非你将我那些妾室都灌了绝子药,我岂会养外室?

霍琢文不成武不就,贪婪好色,成天不是惦记着青楼妓子,便是与那些狐朋狗友吸食五石散,好端端的身子折腾到废,这些都是你惯出来的!

就他那副残废样,将来家业交到他手上,莫说更上一层楼,便是守成,也根本做不到!

外室子怎么了,至少长安他年纪小小,便已是举人之身,今天春闱必定榜上有名,比起你那个要死不活的儿子好一百倍一千倍,那才是我霍三老爷认可的儿子!”

“滚,你给我滚,我辛辛苦苦为你操劳这个家,为你打理一切,你说我给你妾室灌绝子药,那你怎么不问问你母亲,她如何做我便是如何做的,你说我错了,那你怎么不说你母亲错了?”温氏哭着怒吼。

她不明白,往日待她那般温和的男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以往她对那些妾室动手,也没见霍秉廖如何。

可她不过是才发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