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太张扬,墨莉。”安雅的笑增添半分落寞,“我想一个人偷偷开心就好。我害怕如果笑得太大声,马上就会发生不幸的事。”
月满则亏,乐极生悲,安雅经历太多次,她不敢过得太快乐。
墨莉听罢没再说话,她只看着安雅缝补的手势,利落灵活,金线翻飞,很快就缝好一片树叶。
在他们年轻时,眼前的大小姐其实不会针线活,她所有破损的衣服,都是她的母亲和他缝补的。
安雅连穿针都不帮忙做,只会依靠在他的肩上,得寸进尺要他在破洞处缝出一只小猫猫。
当墨莉再回来时,安雅的针线功夫已经很熟练。在他们都离开后,她学会自己缝衣服了。
墨莉低头,强忍住涌上鼻间的酸涩。
安雅误以为墨莉有小情绪了,决定让她对自己在做的事情有点参与感。
“那你给我一个喜欢的名字吧。”
“名字?是什么用途的名字?”
“你就给我一个名字就好,什么名字都可以。”
“那就,夏浓吧。”
来自野梦谷最长的一条河流名,自然、宁静、纯洁。
这个问题,安雅也在信里问了阿克塞斯和赛恩。
阿克塞斯给了“路易”,简单、古老且具荣耀含义,是他的风格。
赛恩给了“丽贝卡”,优雅、浪漫,象征智慧,不是他的风格。
于是,安雅新书的三个主角都有了名字。
那几本杂志压在书桌的最深处,时不时就会被安雅翻出来,每次阅读都是不敢置信,当再次确认不是做梦时,她又会傻笑个不停。
在她把旧手稿都搬出来后,最开心的莫过于吉伦,就像只掉进谷仓里的老鼠。
他不止是安雅的第一个读者,也成了她的小编辑,帮她修订一些错误,还会和她讨论一些剧情设定上的不合理。
尽管安雅年轻时写过很多故事,但她适合投稿的悬疑小说也才几篇,吉伦最近一直在催她写新作。
安雅感受到久违的忙碌。不是那种数着沙漏挨过去、令人烦躁的忙碌,而是充实、愉悦、一抬头白天已变成黑夜的忙碌。
她变回少女时的样子,鲜艳、柔软、朝气、眼睛里的光亮在复苏,笑容也变得多,生机勃勃。
当楼下大酒桶滚动的声音轰隆隆传来时,安雅还和一年级生们齐齐挤在窗边围观。
半层楼高的酒桶跟在校工身后滚得有条不紊,像一群训练有素的大象,一年级生们觉得画面很逗趣。
“今年的酒桶来得真早。”安雅在学生们身后弯腰感慨,“以往不是都在永昼后才来吗?”
“夫人,这些酒桶要去哪里?”
“去酒窖。这些要保存到永夜,供应全校人喝酒取暖。”
“我们也可以喝吗?”
“你们当然不行,看,最后那几桶比较小的,是给你们喝的苹果汁和莓果汁。”
“啊~我不要喝难喝的果汁。”
“魔偶到时会加上肉桂和血橙,酸酸甜甜,很好喝哦。”
安雅很有耐心地哄着孩子们,语气温柔,表情和煦,永远带着一抹忧郁的眉眼都高高翘起,盈满笑意。
她又开始关心世界了。
大概是心境不一样了,安雅总觉得这个春天发生了许多好事。
花朵开得特别好,学生特别乖,就连迷宫大赛传回来的都是好消息。
晚餐时,声音洪亮的胖教授,会声情并茂朗读最新战报。
“……现在是最关键的第七天,进入迷宫的十支队伍有两支成员已完全淘汰,斯内菲亚特的学生仍全体存活,最令人惊喜的是,我们的赛恩·威尔逊先生在骑扫帚抢夺鹰身女妖的金蛋时,把握住机会,淘汰了月河洞最强劲的女巫费雪,如今斯内菲亚特已是今年大赛的大热队伍,迷宫里任何一支队伍都已经无法阻止这群男巫。”
他每说一句,底下学生就会欢呼,一次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