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之下的空旷寂静,反令人不寒而栗,安雅总觉得有些东西并没消失,只是躲到更深的地方,蠢蠢欲动。
这几日的一点点声响都能让安雅神经紧绷。
就如现在,墙壁里的流水声响,就惊醒了午睡的她。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安雅只觉头疼,窗外的小径依然寂静无人。
可很快的,她察觉不太对。
那诡异的水声并非来自墙壁里的水管。
安雅循着声音,寻去最底层的酒窖,发现阶梯下的地板已浸满深红色的液体。
酒窖的橡木门大大开敞着,黑幽幽像野兽的口,红酒仍源源不绝地涌出,顷刻就要漫上阶梯。
酒香像条浓郁阴毒的蛇,钻入安雅的鼻间。
她靠着墙踏入酒里,小心翼翼挪动身子,尽量静悄悄地往酒窖移动,贴在破烂的门框处往里头望。
昏暗的酒窖,诡异的流水声,中央有只大酒桶倒地,顶端的木板破裂,红酒从洞口泊泊流出,鲜血一样的颜色,令人胆颤心惊。
安雅只注意到,酒桶破裂的缺口,刚好能让一个成年人爬出。
她立刻掀起裙摆,把绑在大腿环的匕首紧紧攥在手上。
安雅原本还怀抱一丝侥幸,或许只是酒桶自己倒下,橡木门也只是没关好被风吹开。
直到她看到转角墙壁上扭曲的红掌印,一行行红色液体正在往下淌,地板也有鲜红的脚印,一路延伸到不远处的厨房。
对啊,在酒桶里藏了好几个月,自然会肚子饿……
鞋袜和裙摆早被酒浸湿,那湿冷的触感从大腿往上爬,直让安雅浑身的血都冷了。
她怎么就这么笨?逃犯报复、手稿被偷、被人偷窥,这三件事各自发生,毫无关联,也是有可能的。
她怎么能因为解决了后面两件事,而对最严重的危机松懈警惕?
现在,安雅满脑子就一个念头。
快逃。
安雅才要转身,忽然发现流水声不知何时停止了。
这让藏着的其他声音变得清晰,例如身后的呼吸声。
后颈的汗毛陡然竖起,她没有犹豫,抬起手中的匕首就要刺向后方,可身后的人更快,一只大掌马上就辖制住她的右手。
那人全身湿漉漉,像条饥饿许久的海蛇,牢牢绞紧安雅。
“嗨,哑炮小姐。”
那人贴在安雅的耳边轻声细语,湿髮黏在脸上,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大嘴咧开,喷出浑浊恶臭的气息。
“在等我来的这段日子里,你做了多少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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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变多后,我总担心会重覆章节名称。
0132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逃亡
恐惧伴随颤栗席卷安雅的全身,她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他是默多兄弟中的弟弟,专杀哑炮的马宏·默多。
她奋力挣扎,试图用头撞他的下巴,或是双脚腾空去踢他,这些反抗对人高马大的马宏来说,像苍蝇一样不痛不痒,他哈哈大笑,只说着你怎么不叫啊。
安雅咬紧牙关,硬生生忍下冲到喉间的尖叫,这种人最爱听受害者尖叫,她不会让他如愿!
两个人缠作一团,撞进了厨房里,满地都是魔偶的残骸。
马宏的一只胳膊横过她的胸腹,强行提起她按向木桌,坚硬的木桌边缘重重顶到腹部,让安雅觉得内脏都快要挤出喉咙。
“大小姐拿着武器,是很危险的。”
他使劲握住安雅拿着匕首的手,掰成扭曲的姿势,锋利的刀尖就悬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安雅用尽全力,还是撼动不了男人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一点点刺入肩膀,冷硬的刀身彻底捅入皮肉,只剩下刀柄卡在外边,鲜血顷刻渗透了白衬衫。
她痛得尖叫,叫得越大声,马宏就笑得越狂乱。
安雅疼得嘴唇发白,满脸冷汗,快要晕过去,马宏见她已无法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