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也好,只要能缓解这个人皮肤骨骼融化再重组的痛苦,只要能缓解在这个人身体里日夜翻涌的地狱之火,只要能让他不那么难受一点点,就实在是太好了。
久久,墨莉拍了拍她圈在腰间的手,有些沙哑的声音温柔地说:
“走吧,安儿,我们去放生那只蝴蝶。”
她们装戴好衣服、披风和靴子,一起手牵手走出城堡,大家都去看魁地奇比赛了,整座学院只剩下她们。
在堆满积雪的白色花园里漫步许久,安雅才选中一棵高山杨的小树洞。
墨莉打开罐子,蝴蝶悠悠飞出,颤颤巍巍飞进树洞里,它即将在这里冬眠,等待天气转暖。
“希望它能撑到下一次的春天。”安雅看着那个树洞,心里难以自抑泛起浓墨的哀伤。
北地还没到最寒冷的时候,脆弱的生命未必能挨过北地的严冬。
“它会的。”
墨莉牵住她的手,仰望天空的那双碧眼盈满宝石似的光泽,浮漫着一丝忧伤的坚定,坚定相信着生命的坚韧。
“它没死在昨夜,就一定能活到明天。”
安雅不知觉回握墨莉的手,也同她一起仰头,恰好一束阳光破开叠叠云层,屋顶的落雪石像、彩绘玻璃的午睡仙女、枯树上的冰凌,都落了一层寂静的光辉。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为这只蝴蝶,为心里那些无法理清的朦胧重影。
突然,静谧被远处喧哗打破。魁地奇球场的方向传来响动的欢呼和掌声,一束烟花迅速腾空炸开,是斯内费亚特的校徽。
看来,这场魁地奇比赛胜负已分。
更衣室里,年轻球员们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热烈讨论刚才在赛场上的每一个细节。
嬉戏打闹的人群里,只有一个人特别安静,他坐在中间的长椅上,头上盖着擦汗的毛巾,呼吸缓慢,无袖黑色运动衣露出的臂膀肌肉都是汗。
马修一屁股坐在那人身边,揽住他的肩膀,让那个吹嘘自己阻碍对方几次关键进球的击球手快闭嘴:
“你打过去的球连对面扫帚的一根毛都没擦到,那个掉下去的艾丽莎还是赛恩在犯规边缘用扫帚撞下去的,你在这场比赛唯一砸到的只有路过的无辜鸽子。”
其他球员应声马修,朝那个击球手玩笑似的吹嘘,更衣室又再闹成一团。
马修想到什么,对身边那个还是很安静的人说:
“不过你今天也太凶了。”
“赛恩对任何一个挡在他身前的敌人都很凶狠。”另一个靠他们很近的球员笑道。赛恩如果是对手他们也会很崩溃,幸好他们是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