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打量了片刻,又慢慢移向被她钉穿的那只手。
过了好一会,他才抬起另一只手,匀称而有力量的手掌轻易握住了她已经开始发抖的细手,冰晶寒气把她的手包裹进掌心,他不紧不慢地抽出钉在手上的火刃,寒息逐渐湮没了那把火刃。
商游清疼得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寒凉的手更加严丝合缝地裹住了。
应拭雪神色淡然,“恶心什么,你认为孩子不该存在吗?”
商游清完全挣扎不出来,一双凤眼浸着血丝,怒视着他厉喝:“你别跟我提孩子!”
沉静了少时,应拭雪说“好”,目光无波无澜地扫过披在她身上的外套,“你倒是舍得救那个姓沈的。”
“你我之间的事情,在我看来早已结束。”他动作谈不上温柔,甚至是用力的,将她的外套扯掉了,龙尾卷起她的腰身,毫无温情拖进冰涧水中,“我原本也没想拖你下水,但你既要为沈寄川出头,便做好承担这个后果的准备。”
扑通一声,商游清猝不及防被那条龙尾扔进水里。
她在寒冽的冰川雪水中呛了几口水,浑身肌骨都好像被细细密密的冰棱穿刺,她忍着剧痛抓住水岸边一块嶙峋冰石,想要攀爬上去。
却又被一道无形的结界猛地反弹回去,整个身体再次跌进水中。
摆明了,是要她服软才肯放她上岸的意思。
冰涧的水并不深,最深处也只堪堪蔓延到商游清的腰间,但水中的寒流却是商游清完全扛不住的。
她几次试图凝起凤凰屏障,却又被那道结界湮没下去。
商游清强撑着意识在水中寻到水位最低的位置,她跌靠在石头边缘,半个身体被浸没在寒水中,压抑着颤抖的气息,嘴唇越来越冰凉苍白。
畏寒的本能反应,使得商游清的肩颈微微伏低成无比脆弱的弧度,她蜷曲起双腿,两只冻得止不住颤抖的手缓缓用力抱紧了身体,企图以这样的方式汲取到丝毫暖意。
即便如此,商游清从始至终仍然没有对那道结界发出一丝求饶的信号。
她的脸趴在浸着水的膝腿上,渐渐地,眼睛睫毛凝冻起一层薄薄的冰霜,连颤抖的反应都没有了,只有孱弱的冷息从口鼻若有若无地带出丝缕。
商游清不知在这片冰窟中捱了多久,被那寒气侵蚀到神识都朦胧涣散了,就连结界什么时候打开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