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身上自带的气场无形而压迫,使得餐桌两边的人大多神情恭谨从座位站起来,等着赫琮从主位落座。
但赫琮的脚步只在走近中厅时稍微停下,眸色偏冷地扫过去,最后落在距离主位最近的赫老夫人身上,平静解释。
“您先用餐,我带墨墨回房间,一会再下来。”
赫老夫人自然也看到了她的小曾孙已经趴在赫琮身上睡着了,想必是舟车劳顿在车上睡了过去,她缓缓点了点头,怕吵着孩子,也放低了声音,“去吧。”
目视着赫琮从电梯上楼了,赫老夫人这才收回来视线,恢复威严面向餐桌众人:“都动筷吧。”
挨坐在餐桌最后面的几个小辈没掺和过那几年的恩怨利益,这会儿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偷偷嘀咕起来。
“你看到没,平时总爱对咱们一顿说教的四叔公,刚刚一看到赫琮堂哥进来,吓得脸色都直犯怵,真有这么可怕吗?”
“我倒觉得赫琮堂哥挺和善的啊,对自己孩子都事事亲力亲为,还年年去寺里上香礼佛,哪有传闻说的那么吓人。”
“啧,那你们知道的事情还是太少了,知道赫琮的父亲是怎么”
八卦到一半,被挨近旁边的赫存月一眼瞪了过去,压低声音恐吓:“你们几个再胡说八道,我告诉奶奶去!”
赫存月此话一出,几个小辈这才纷纷噤了声。
与此同时,楼上卧房里。
赫琮刚把赫知墨抱放到小床上,睡梦中的小家伙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两只小手就又不安地扒拉了上来,攀着赫琮骨节突出的手,下意识地又摸到他腕关节上面的佛珠串,小手指头紧紧捏着几颗圆润冰冷的黑檀木珠,闭紧眼睛嘟囔,“妈妈,不要,不要走。”
赫琮垂目静静坐在床边,略带薄茧的指腹很轻地抹去小家伙雪白小脸上的泪痕,等到小家伙攥紧的眉头慢慢平复下来了,方才轻轻拨回了手。
待赫琮下楼时,几位叔伯已经候在西堂宽敞的茶室等候多时。
他们都是借着这次赫琮携子回来看望赫老夫人,一并过来向赫琮当面推进赫家产业帝国的几个新风向投资项目。
赫琮在茶室落了座,翻着呈递过来的几份文件边听边点头,过程中对某项内容提问评估了一两句,听完以后也并未立刻给予答复,只是着重挑出两三个可行项目,公事公办让他们后续给出更详细方案报给于助审批。
议过事后,该散的散了,管家过来提醒,说赫老夫人在老宅的林园那边散步消食。
赫琮没多问什么,直接过去了。
在林园的花亭下,赫老夫人正在观赏林中盛开的花簇,看到他来也是眯起眼纹淡淡地笑:“赫琮你看,今年这墨兰花开得多挺拔。”
赫琮看了一眼,“嗯。”
“墨墨最近身体还好吗?我听说前些天滨岛连着下了好几天暴雨。”
“还好,没什么大碍。”
赫老夫人回头定定看了看她这个性情愈发寡冷的嫡长孙,轻叹了一声,不再扯别的话题了,坐回亭子里说,“林检说他在那边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
赫琮静伫在亭下,不语。
赫老夫人不死心,又说:“赫琮,他毕竟是你父亲。”
听到最后这两个字,赫琮英俊冰冷的脸庞像是终于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懒淡地垂下眼,慢条斯理整理起手腕上被孩子弄歪了的佛珠,将其重新拨弄规整,语调平静而清晰:“可以啊。把我老婆还给我,什么都好说。”
赫老夫人一怔,还要试图劝说,“赫琮,当年那场大火”
赫琮眼神冷了:“奶奶叫我回来是要跟我重谈旧事吗?”
赫老夫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咽下了那些话,只是摇头低喃:“是奶奶不好,都是奶奶的错……”
赫琮偏开视线,过了片刻才沉下声道:“等会墨墨醒了,我叫他下来陪您一会。”
他转身往回走。
赫存月在林园小道那边等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