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说结婚你就要睡觉!”
赵木槿已经走到楼梯上?,回嘴道:“尽说些我不爱听?的,不睡觉干嘛?”
“去睡去睡。”孙雨菲生气地说,“睡足了,礼拜天好好打扮一番,妈妈陪你去见。”
还陪着?多丢人哪。
去和陌生人相亲,试着接受一段父母包办婚姻,对她这样?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来?说,就已经够荒唐的了。
赵木槿急道:“我不要你陪我,我自己会去。”
“好,你说的啊。”孙雨菲高兴地说。
洗完澡,赵木槿穿着一身绯色的浴袍,站在窗前。
雪仍在下?,零星的雪粒簌簌地打在窗棂上?,青灰的屋瓦上?叠起?一层厚实松软的白絮,飞檐斗拱在漫天的鹅毛里模糊成一道轮廓,院子里挺得笔直的柏树枝也?在雪中弯了腰。
他有那样?一双眼,毫无情绪地看住她的时候,依然充满了强烈的侵略性,像看围猎场上?的小动物。
“我能进来?吗?”孙雨菲在外面敲了敲门。
赵木槿回头说:“进来?吧。”
孙雨菲手上?端了个托盘,隔得远远的,她女儿就瞥见了青瓷杯里乌漆麻黑的汤汁,立马捂住了鼻子。
“我不想喝,妈妈,你端走。”赵木槿瓮声瓮气地说。
孙雨菲直接放到了她手里:“你要喝,排练那么辛苦,我看你掉了好几斤肉,入冬后就更瘦了,不补补怎么行?身体要垮掉的。”
赵木槿蹙着眉头端起?来?,嫌弃地看了两眼,仰起?头,视死如归地喝了下?去,喝完就赶紧接过?妈妈的清水,漱了漱口。
“这还差不多。”孙雨菲用手帕给她揩了下?唇角。
赵木槿吐了吐发麻的舌头,状似无意地提起?来?:“妈,我今天看见个车牌,好像比罗姥爷家的还要前一位,那是谁呀?”
“前一位?”孙雨菲侧过?头想了想,“郑老爷子吗?你看见他的车了?”
赵木槿心想,那可不只是看见,都坐上?了去了呢。
她点头:“看见了,在大剧院门口停着。”
“停着就停着,你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聊聊。”赵木槿哎呀了一声,“不早了,你快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孙雨菲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她把?托盘交给阿姨,满腹狐疑地回了卧室,一进门,丈夫赵永铭就追着她问:“跟她确认了一下?见面的事吗?她有没有问小乔的具体情况?”
“没问小乔,问了老郑。”孙雨菲脱了鞋,往梳妆凳上?一坐,开始拆头发。
赵永铭疑惑地问:“老郑?哪个老郑?”
孙雨菲拿背朝向他,说:“还有哪个,我干爹家隔壁那个,郑宣高。”
“这孩子,正经事儿不问,打听?老头子。”赵永铭放下?手里的报纸,啧了一声。
孙雨菲说:“你女儿在大剧院门口看见他的车了,哎,今天领导们去看演出了吗?”
赵永铭也?不知道,他说:“搞不清楚,但他家老大回京休假了,叫个什么......哦,从俭。”
“那我不关心。”孙雨菲长在大院里,见多了身边这些纨绔的风流行径,实在看不上?他们的作派,顺带着,也?打死了一船的小一辈人,她说,“木槿刚回家的时候,我倒是跟她说了,她答应得好好的,应该不会反悔了。”
赵永铭爱重夫人,不管在外如何有威望,回了家,仍然唯妻命是从,哪怕他不是很中意这个高知家庭出身的小乔,觉得这男孩子读书读死了,读木了,一身的酸腐气,和他说句话都费劲。
奈何他夫人喜欢,他也?只好极力撮合。
“对对对。”赵永铭看她已经往床边走,主动掀开了被子,“我的话她不当一回事,孙小姐的话也?得听?。”
孙雨菲被逗笑?了,又立刻警告他:“你少哄我,再哄我也?不要生小五了,都生了四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