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看向陈素云,语气染上一股烦躁,“您和陈姨偷偷找我的妻子,让她想办法给楚青岭汇钱过去,我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些错误,阿鸢心?软,都替你们承担了,我才?没?有追究的。这样还不够吗,爸?”

楚东扬眉头拧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咳嗽起来?,“你个混账东西,你是不是又?糟蹋祸害阿鸢着?旁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当年你非要娶阿鸢不就是为了……”

“爸。”

楚易则立刻打断他的话,眸色阴沉得厉害,他淡淡地重复“糟蹋”“祸害”这两个词,轻哂一声,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

下一秒,男人突然收起浑身?的戾气,十分认真?地说?:“阿鸢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妈,我自然会照顾好她,不会伤害她,这事儿不劳您费心?。再者就是,爸,您好好养着身?体,听医生的话,不要剧烈运动。”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又?看向陈素云,“还得辛苦陈姨费心?思照看着。”

至于楚青岭,他对蒋琦鸢贼心?不死,他怎么可能纵容他一直留在国内?

这次楚东扬八十大寿,他同意?楚青岭提前回国,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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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病房,楚易则摘掉眼镜揉了揉眉心?,一股烦躁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身?边这些人总是扯到二十几年前的往事。这些往事,就像是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他的头顶,说?不定再什么时候就陨落,让他这么多年苦心?孤诣经?营的关系分崩离析。

楚易则靠在病房外的墙上站了两秒,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忐忑不安的感觉了。

这种感觉和当年他得知?蒋琦鸢跑回蒋家,跪在她爷爷面前请求和他退婚时一样绞得人心?痛。

男人深呼了两口气,才?重新戴上眼镜,乘着拥挤的电梯下楼。

医院里?,永远都是熙熙攘攘的,嘈杂的声音时不时钻进耳膜里?,又?让他徒增了一些烦躁。

楚易则此刻什么都不想做,他急匆匆地离开,只想赶快见到蒋琦鸢,把她揉进怀里?,来?抚慰自己内心?的不安。

男人大踏步下台阶,直接奔向停车场,他一眼扫过,径直就看到了撑着一把黑伞的楚青岭和伞下的蒋琦鸢,他们站在车边,侃侃而谈。远远望过去,雨幕中,楚青岭右手貌似是拎了个深蓝色的保温饭盒,估计是来?给楚东扬送午饭。

楚易则冷笑一声,擦得锃亮的皮鞋踩在水洼里?,他举着伞,一步一步向着他们走去。

“阿鸢。”男人的声音顺着雨丝,如同鬼魅一般钻进了蒋琦鸢的耳朵里?,她骤然抬眸,有些迷茫地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颤抖着。

楚青岭听到熟悉的声音,身?体轻轻一颤,握着伞柄的手骤然收紧。

这其?实还是他上个月回国之后,和楚易则的第一次见面。

楚易则走过去,攥住蒋琦鸢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伞下,抬手帮她擦了擦额头上染着的雨花,说?:“怎么不上车?淋湿了感冒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