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葛老师同她站在校门口寒暄几句,问她:“最近挺忙的吧?上一回家长会都没有来。”

莫向晚有一点惭愧:“公司的项目紧。”

葛老师说:“莫非成绩好,在班级里也乖,你可以放心的。”

莫向晚打开手里的包,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葛老师:“我们下个月做秀场新人的演唱会,不晓得你有没有空去捧捧场?”

葛老师拿过来,挺开心地说:“莫非妈妈,谢谢你啊!”

莫向晚只是矜持地笑。

莫非摔伤那天,是这位葛老师送到医院一直陪到晚上十点。她是感激的,当然感激的方式,也是葛老师喜欢的。

这种方式不要说孩子不懂,去年才读一年级的莫非就很认真地同她商量:“妈妈,马上要圣诞节了,于雷的爸爸送了一盆圣诞花给老师,你看我们是不是要买一张能听音乐的圣诞卡?”

莫向晚后来买了一张圣诞卡,还加了两张自家公司举办的新年音乐会的票子。葛老师对莫非就一直挺照顾,而且还挺能理解她这位经常晚来接孩子下作业课的家长。

葛老师后来知道她是一个人带着莫非,感叹:“你一个人带孩子蛮辛苦的。”也许是出于同情或者其他,对莫非一般都很照顾。

没有人对她这样的年纪有这么大的儿子而存疑。

莫向晚自调职至艺人管理部,便一派正装盘头打扮,唇膏的颜色从没偏离褐色系,又架着一副眼镜,一本正经地同人说话,语速保持适中。

她今年其实才二十七。

一个二十七岁的女人,有一个八周岁的儿子,在这个前卫的城市里,仍旧属于稀有。

如何解释这个稀有的问题,在最初的三年里,煞费莫向晚的苦心。后来年纪大了,打扮老了,没有人问了,她才能松口气。

昨晚等于大半夜都没有睡,她的精神不算顶好,葛老师热心同她多多闲聊几句,她勉强用客套的笑颜应付。

葛老师看着她的两只黑眼圈,关切地问:“莫非妈妈,我的朋友去香港,带了几支雅诗兰黛的眼霜,你要不要?”

这无疑是体贴的,只是体贴得不合时宜。莫向晚下意识就要摸到自己的眼皮子上。而且雅诗兰黛应当是三十岁朝上的女人专用,她的心里不能说是痛快的,只好这样答复葛老师的热心:“我家里的还有大半瓶,暂时还用不到,多谢你啦!”

葛老师爱和她多闲聊几句,也是因她的职业。莫非在学校里从不会说自己的家庭情况,但她送了葛老师几次礼物,葛老师就对她的职业发生了兴趣,总会问一些圈内的情况。

女人总有八卦的天性,不过对她职业的好奇多过对他们这个单亲家庭的好奇,对她来说,总是好的。至少在学校里,没有老师或同学认为莫非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这样挺好,莫向晚自认掩饰得很成功。虽然管弦说她是在掩耳盗铃。

但管弦后面又加多一句,是这样说的:“这个社会笑贫不笑娼,只要你立的起来,谁能说你掩耳盗铃?”

她就笑:“是啊,单亲家庭这么多,谁管得着我?”

管弦要笑不笑,挑明说出来:“十八岁的单亲妈妈可不多。”

她无所谓:“我又不是镁光灯前面的人,一点错都能被抓小辫子。”

管弦轻叹:“那你何至于把自己打扮得这么老气,完全杜绝第二春。”

“我的春天来过吗?”

“莫非怎么来的?”

“那时候人糊涂,所以我决定好好带莫非。不过男孩子好带,就算大肚子也是女人的事。”莫向晚还能加一句,“如果当初是个女孩,也许我就不生了。”

管弦抚额:“妈呀!你没药救了。”

管弦在西区开一间小型PUB,叫做“MORE BEAUTIFUL”,圈内人常在那里聚。

十八岁的孕妇莫向晚,没有钱躲到乡下去生这个私孩子。在肚子还不明显的时候,她找到“MORE BEAUTIF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