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暗淡了下来,书桌上堆叠的公文如同山一样高,投下浓重的暗影。

危月擦拭着面前的一把长剑,剑光倒映着他的眉眼,眼中仍覆着一层冰霜,并未消去。

他与危吟眉做了近二十载姐弟,仅凭这一层关系,他便不可能坐视自己的姐姐被人囚禁而不施以援手。

一个是情意深厚的长姐,一个是从小敬仰如父般的七叔,两者都在他心中占据了极重的分量,他从没想过这二人会有一天对上。

可若是问危月,若这二人对上,他危月会帮谁。

那其实答案很简单,毫无疑问是危吟眉。

若不是危父对他舍命相救,若不是危母心生怜悯,认他为亲子,若不是姐姐从小关怀,危月早在襁褓中时就成了亡魂,绝对活不到九岁那年遇到谢灼。

他欠危家一条命,无论怎么报答危家都不为过。

更何况他对危吟眉的感情……

宝剑折射锋利剑光,他的一双眼睛被映亮,危月将剑缓缓插入刀鞘之中。

本就不止姐弟之情。

危月起身,将剑柄放在一旁的剑架上,动作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

危月转过头,见危母推开门走了进来,他连忙搁下长剑迎上去,危母握着他的手道:“阿月,我从你身边侍卫口中听到的消息,两日后你要南下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