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宦官从外头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跪在大殿中央,手指着外头,仿佛遭鬼了一般。
“摄政王,摄政王!”
那小宦官哆哆嗦嗦,话都说不稳了:“摄政王,摄政王”
裴太后问:“怎么了?”
这话一出,殿外随即传来禀告声:“摄政王入见!”
这一声犹如一道雷霆,击打在众人的耳畔。
偌大的大殿霎时一静,随后爆发一阵骚动。
一重一重的禀告声随之响起
“摄政王归京!”
“摄政王到!”
危吟眉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眼底一片绯红,澄澈的眼眸中,倒映出一道修长高大的男子身影。
男人从殿外走来,青玉冠,月白袍,俊美如神祇,艳丽深邃,他一步步走来,分明是在下方,却仿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神色覆了一层冰霜。
危吟眉心尖一阵一阵地战栗,一瞬间万念俱灰。
隔着浓稠的夜色,幢幢的光影,二人的视线就这样直直地撞上。
危吟眉颤抖着身子,转头看向太后。太后再次宣读懿旨,可旋即话语已经被摄政王的人给打断。
危吟眉闭上眼睛,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一下一下,从她心尖上践踏过。
那道高大的身影终于在她身侧停下,投落一道修长的暗影。
谢灼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皇后刚刚说,这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声音低润,甚至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危吟眉毛骨悚然。
第68章、疯狗
危吟眉只觉耳畔乱哄哄一片嗡鸣,什么都听不清了,如同置身于一个荒唐的世界。
大殿中的任何一个人,片刻之前都不会轻易相信这一幕:摄政王不仅没有死在战场上,还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而在谢灼出现后,喧闹声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殿下!”
“殿下您之前在军营里为何那么久没有出面,您是何时归京的?”
“是啊,属下们很担心您。”
危吟眉掌心一阵一阵出汗,努力克制住自己身子不再颤抖,可谢灼就在身边,目光轻轻地俯下来,让她如芒在背。
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涌上了心头。
她有种预感,谢灼不会轻易放过她。
他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她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难道是想让所有人都知晓她与他的通奸的事?
他本就无所顾忌,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危吟眉浑身发抖。
“娘娘腹中的孩子是谁的?瞧这肚子有六七个月大了,可七个月前在猎场里,孤没见陛下召娘娘侍过寝。”
谢灼轻笑了一声,声音懒洋洋的,仿佛是在诉说着什么家常闲话。
“孤和娘娘的帐子紧挨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个孩子的父亲究竟是陛下,还是另有其人,娘娘自己应该清楚吧。”
危吟眉抬起赤红的双目,觉得谢灼真的疯了。
“太后宣旨吧,孤在这儿,你向着文武百官,说说这是谁的孩子。”
裴太后对上谢灼的眸子,声音颤抖:“摄政王何意?”
“太后明白是何意。”
裴太后面色几乎是惨白,嘴唇翕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却看着谢灼低下身子,将危吟眉从地面上拉起来,心中一个念头呼之欲出。
之前在猎场里,谢灼的帐篷是紧挨着危吟眉的,他完全有可能在那时就强迫了危吟眉。
裴太后手中握着的懿旨“哐当”一声落在瓷砖上,懿旨卷轴一点点铺展开来。
她身子踉跄,竟然是站不太稳。
身后的宫女赶紧扶住她,裴太后大口大口喘息,手指向谢灼。
眼看裴太后身子往后栽倒,就要晕厥过去,谢灼低头看一眼地上的懿旨,足尖慢慢践踏上去,出声道:“来人,将太后给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