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你就一个人上上下下走这山路?还挺陡峭的,不觉得累吗?”

危吟眉道:“走习惯了也就好了。”

二人休息了片刻,继续往林子深处走,危吟眉入林子摘果子,等摘完满满一篮子出来,却发现谢灼不见了。

她找了一会,才在山边找到了谢灼。

彼时谢灼就坐石头上,四周绿树深深浅浅,他俯看着山涧里的景色,一只腿踩在地上,一只腿盘在石头上,坐姿十分地闲适,手中两片新摘的树叶,送到嘴边,口中吹着一支悠慢的小曲。

危吟眉有一瞬间恍惚,好像看到了少年时他的影子。

她还记得在春狩大典上,谢灼瞒着他父皇母妃,悄悄带她进山林里玩,那时他也这样懒慢地坐在石头上,给她吹树叶曲。

一曲吹完了,危吟眉就缠着他、抱着他的胳膊让他再吹一曲。

谢灼两根指头轻敲她额头,懒洋洋地道:“白听了我两首曲子,总得收点什么好处吧。”

危吟眉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被他一步步逼问,最后腼腆地说回去给他亲手做一个香囊。

谢灼笑着问她:“知不知道女郎给郎君送香囊是什么意思啊?”

危吟眉慢半拍才想反应过来,红着脸摆摆手说送个其他的,可已经晚了,谢灼记下了道:“回去帮我做个香囊送我,千万别忘了。”

因着这个香囊,危吟眉又换来了他两首小曲儿。其中一首吹的叫《鹊踏枝》,谢灼说这曲儿说的是郎君如何情意绵绵回应女儿家情意的。

危吟眉羞愧极了,觉得他又逗自己。便是后来谢灼也时常拿这事笑她。

那个时候的危吟眉,满心满眼都是他,觉得谢灼是天底下最好的郎君,她每日都和他待在一起,也真的很开心。

危吟眉还是想不通,难道他少时心机就那么深,和她相处时流露的种种都是假象,他就真的没有过一丝真心吗?

“果子摘好了?”

谢灼的一句话拉回了危吟眉的思绪,他从石头上下来,走到危吟眉身边,接过她手上的果篮,微微皱眉:“还挺沉的。”

谢灼帮她拎着篮子,一同下山。

危吟眉走在身后,盯着他的背影,谢灼背后像是长眼睛似的,走了几步停下,危吟眉撞上他的后背,吃痛地捂着脸蛋,满眼怨念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