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是危吟眉愿不愿意的事。混淆皇室血统,是屠戮满门的大罪。

裴家要她和别的男人生下孩子?

“哀家给你几天,回去考虑清楚吧。”

危吟眉慌乱提着裙裾起身。并非她心神不够安定,是恐怕天底下任何一人听到类似的事,都做不到冷静。

危吟眉走后,裴太后叹息了一声。

姑姑从殿外回来,手贴着腹部:“太后娘娘,裴家几位儿郎来了。”

裴太后手搭上姑姑的手臂:“走吧,扶着哀家去后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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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昼短夜长,接连下了几日大雪,便要到年关。

午后,未央宫中,宦官扶着少帝从榻上起来服药:“太后来看您了。”

“让她进来吧,”少帝气若游丝,喝下汤汁后,抬头看向外头,“摄政王走了没?”

“没呢,殿下还在外头看折子。”

少帝这几日缠绵病榻,也懒得管了:“批便批吧,朕也乐得清闲。”

未央宫外,太后的仪仗到了,裴太后缓缓步入内寝。

殿门阖上,殿外宋武走到书案边,贴着摄政王耳朵低语。

“殿下,这几日太后时常唤皇后去建章宫说话,一谈便是一个下午。”

谢灼手执着笔,淡淡道:“裴太后是皇后的姨母,二人见面长谈也是正常。”

宋武道:“可怪就怪在,裴太后宫里还有四个男人,都是裴家的郎君。也是午后喊他们见面。”

谢灼手悬着,这次,一滴朱砂墨从笔尖滴落,在纸上晕染了开来。

作者有话说:

少帝:好多绿帽啊,朕戴不过来。

谢灼:。

第19章、废后

“脏了。”

谢灼将沾染了朱砂的纸递给宋武。

宋武习惯了摄政王喜洁,眼里不容一点沙子,又给他递了一张纸。

“属下会继续派人盯着建章宫,查清楚裴家到底在谋划什么。”

但一个女郎和四个郎君,在建章宫里会做什么事,实在令人浮想联翩。

如今朝堂上两股势力对峙着,一方是以少帝裴家,另一方则是摄政王。

皇后与裴家站在一边,那自然而然便与摄政王是敌对双方。

宋武说完,惴惴看向谢灼。

谢灼已搁下了朱砂笔,面无表情往外走去。

他走在花树下,阳光透过树叶间缝隙,洒在他俊美的面容上。

他想她们在建章宫里做什么事?

谢灼是什么人,神思一转,便想到了少帝不能生,她们就要找别人借种了……

他对危吟眉无半点旧情,方才心中的起伏,也是诧异于裴家的胆大包天。

不过他也倒真想看看,她和裴家有没有这个通天的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将这个孩子顺利生出来。

却说未央宫内寝之中,裴太后等摄政王离开大殿,才走到少帝的榻边坐下,道明了今日的来意。

“哀家需要一个皇孙。”

裴太后沙哑的声音,伴随着炉烟噗噗声,回荡在大殿之中。

窗外积雪压弯了枝丫,雪花坠在地面上。

少帝听完后定住,随即质问道:“此事绝无可能,母后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裴太后又是好一番劝说,少帝眼底涌起浓浓的阴翳。

他猝然打断裴太后:“朕打算废后。”

“废后?”裴太后站起身,“她是先帝在位时钦定给你的太子妃,既无大咎,怎能说废就废!”

谢启淡淡吐出一句:“没有什么敢不敢的。朕是皇帝。”

那日争吵过后,谢启咯血不止,太医来给他诊脉,道他的脉象比起从前更加虚浮,病情已经深入骨髓。

他不断积重的病情,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尽管还没落下,却让他日夜难安。

卧床昏睡这几日,谢启也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