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该是一个毫无争议的选项,只是我在脱口而出前,便知道如果当真毫无争议,王老先生便不会这么问了。
因此反而将话咽了回去,犹豫起来。
王老似乎,也不是真的要等我的答案。他只叹息道:“此事自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可对于一些人而言,若只有五百滴帝流浆,是‘好’。对应的五百名医修能集中在他们手下,就是‘最好’。不提应对魔患前景如何,现下这些改变,却是真能改变修真界局势,让其称霸一方的我不是说具体的人,而是能代表他们的‘意志’。”
“这么一来,反而会觉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泉太多了,无法掌控。”
“我那些老友,我自然是信得过他们平日品行的。但我仍然不能确保,他们不会因外因动心,所以干脆便一视同仁地不信任吧。”
王老先生掷地有声。
只他心下,还有没说出来的话。
这一番理论,套在舟小公子身上,也是同样适用的。
甚至舟小公子还没有任何道义、因果上的困境毕竟那五百帝流浆,本便是凡人给他的谢礼,他才是最有资格,使用其操纵风云的人。
不论拿出与否,都大有文章可做。
可从一开始,舟小公子好似全无这方面的心思,
甚至让最初知道此事干系重大,对他有几分难免的揣测之意的王老,都生出几分愧疚来。
这或许才应当是真正的……赤子之心。
王老先生做这医修首位泰斗的位置,有数不清的年头了。是当真艰辛、也当真搏命。他不要利,便有人以为他是为了名,才要牢牢地,将这些地位抓在手中。
要不然,怎么会有人毫无所图?
也只有王老自己清楚……他不过是被心底执念鞭策,一直不敢停下来罢了。
可到今日今时起,身体上无比疲乏,王老的心底,却陡然轻松许多。
后继有人。
于他,也于医修而言。
……
对于王老先生的话,我倒是没什么多余念头。
只是意识到自己想的太少,颇有些懊悔。
以后需更加审慎才行。
那刚兴起一些的念头,也早早打消了。
还得靠自己。
我目光掠过有些疲态的王老,和不停揉着眉心、显得头疼的殷符,下意识觉得自己该承担起更多责任来。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便更是沉浸在单独开辟的密室当中,力寻改变之法。
偶尔多出一些闲暇,也是外出取那些特殊的天材地宝当然,大多是各式各样、生于不同灵地和天时下的灵泉。
为免医庐中有人怀疑,这段时间我也接手了一些医案,穿插在任务当中,偶尔去救治重伤的伤患……这倒是出乎预料的不累。甚至可以说,这是我一天当中少有的、能放空心思的时候。毕竟相关医灵术我已经十分驾轻就熟,在愈合伤口、驱逐魔气的过程当中,虽然真元控制上要求十分细致,却不如何费脑。我反而极其享受这样的时刻,将这当成奇怪的解压方式。
只是这般连轴转数日,即便我瞒着王老他们,偷偷给自己熬上数剂蓄精养神的药剂,随身带着喝几口,也显出几分倦怠疲态来。
的确太忙了。
王老先生大概也看出来了,又极为强硬的要给我“放假”。
只是这时候,我已经今时不同往日。和王老先生太过熟悉,便不像以前那般“老实”了。
嘴上很乖巧地应着,心里倒是想着正好可以外出一趟,去取先前拜托师尊为我找的“阳髓泉”。然后先用玉灵峰当中我私人药炉简单炼制一遍,后续再带到医庐当中处理。对着王老先生,也能振振有词说已经歇过了。
很懂阳奉阴违。
也或许是我现在准备撒谎起来毫不心虚,以至于白日见鬼
在我难得的放松完(指刚治完一例重症)赶回医庐的途中,刚以法诀打开密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