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布置的极为喜庆,供桌上拜高堂的位置却左右绑了两个血肉模糊、苟延残喘着的人,一旁的宾客椅上坐的全是涂了红脸、张口大笑的纸人,怎么看怎么诡异。

“既是要里应外合,又为何要做出这番场面恶心人、要将我也塞进这阵法中去?”

胡点芳下意识想晃一晃自己的尾巴,却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尾巴已断了个干净,仍是娇笑出声:“那位魔尊本事可大的很,不做这阵法,奴家可困不住他。”

“奴家绝对不是不信峰主,毕竟峰主在奴家这里,可是跟透明人一样没什么能掩藏的呢~”

四下一片死寂,忽的响起了些人声,胡点芳偏头一望:“哦呀,看来是那些人找上来了。也好,再慢上几步,我还怕撑不住这幻境呢……”

他话未说尽,便听见道极为凌厉的风声,下意识想要避开,身子却不听使唤,只得有些狼狈地下地一滚,险险避开那一鞭,似是早已预料到了眼前的场景,轻笑出声:

“果然如此,奴家还奇怪呢,青莲峰主如此玲珑的一个人,怎会轻易中了奴家的圈套……奴家还真是好奇,峰主对自己师侄的那份私情,是否也是装出来的?”

说话间虞清道已挥了不下十鞭,却都被胡点芳险险避过,心中虽有些气恼,却也知道即便是阵法塌陷的现在,胡点芳这个设阵人也是这阵中最为强横的存在,招式便更加凌厉了起来。

胡点芳躲闪不及,被鞭上劲风连皮带肉撕下一块,疼的连话音都咬不太清楚了:“奴家好歹也活了上千年,再怎么说惑人心的术法也是不会施错的,峰主可是这千年中唯一能违抗了奴家阵法的人……真是藏的不浅呐。”

人声越来越近,亮光也越来越盛,虞清道几乎是使出了自己的全身实力,将鞭挥的滴水不漏,断绝了胡点芳逃窜的所有后路,见它目露绿光,忽的轻蔑一笑:“我对师侄有着私情,确实不假。”

“只不过,你搞错了那个有着私情的对象而已。”

胡点芳一愣,下意识跟了句难以置信的:“什么?”

这一愣不足一息,却被赶来的几人找到了机会,程渺冷着脸打出一道剑光,正正刺入了胡点芳的胸膛,封霄阳本着一不做二不休的法则,丢了不下上百个阵法过去,将胡点芳整个人钉在了地上。

余下几人紧随其后,落地之时都看见了那堂上钉着的两个血肉模糊的人,均是一愣。

李致典更是长长的抽了一口气,颤着声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柳青儿虽强装镇定,脸上却也是有些发白,垂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攥起。

胡点芳虽被钉在了地上无法动弹,可毕竟只是在这阵中分了一缕魂魄,仍有着说话的力气,见众人都被那两具身体吸引过去,连咳带喘地颤着吸了口气,娇笑一声,道:“各位修士老爷们,想不想听奴家讲个故事?”

“你先别讲,先说明白这两个人都是谁!”李致典的声音都是抖的,却握着剑上前了一步,瞪视着地上的胡点芳,“你这狐妖,亏我之前还心疼你!居然滥杀无辜!”

“无辜?”胡点芳嗤笑一声,“这堂上的二人,一个姓许,一个姓贾,没一个姓张的,却是这张家的老爷夫人。”

“他二人这一辈子手上沾的血,可比小子你手上的多多了。”

“奴家杀了这两人,倒是做了善事呢。”胡点芳的声音极低,几乎低成了气声。

李致典瞬间便白了脸,思绪电转,明白了堂上这两人究竟是谁,瞠目结舌了老半天也没说出句话来。

封霄阳轻笑一声,挥出一道魔息,极为轻巧地把胡点芳开膛破了肚:“你倒是有话可讲了?为了自己能升仙,祸祸了不知多少凡人,还敢说自己是在‘做善事’?”

他下手从来就没有轻过,眼见着那狐狸的肚子被从中豁开,内里的物事流了一地,面上也没什么波动。

身后传来“哇”的一声,似乎是有人经受不住,吐了。

胡点芳怔怔看着从自己身体中漫出的血色,下意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