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大阵之中。
阵中仍是那一桌几凳一竹林的清净样子,桌上摆了一盘残局,闻鹤才身着一袭鹤羽玄衣,一手执子,敛目观察着残局,见他来也不意外,只略略挑了眉,冷声道:“坐。这一局,可有法可解?”
虞清道将袖中已然探出头来的玉鞭塞回,松了松绷紧的身子,衣摆一撩坐在了闻鹤才面前,仔细观察一番棋盘上的残局,低声道:“将死之局,黑子被困其中,动弹不得……看似若白子步步紧逼,那取胜只在几步之间。可我认为,白子并无取胜之能。”
闻鹤才捻起一枚白子,轻轻放在棋盘之上,面不改色道:“为何?”
“白子虽看似占据战机,却是后部空虚,若有奇兵袭阵,便有了获胜的可能。”虞清道面容极冷,狠狠将一枚黑子按在了棋盘之中,目光如刀,直直瞪视着闻鹤才。
闻鹤才叹出口气,放下手中白子,声音是少有的温和,甚至于还带着些轻轻的笑意:“所以师弟你,是打算做这奇袭的黑子了。”
他甚至没有疑问,语气极淡,像是在阐述事实般轻描淡写,手指却微微一动。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整座大阵中的灵气猛然暴涨,齐齐涌向闻鹤才体内!
暴动的灵气将虞清道周身的衣物搅的猎猎作响,震的他吐出一口血来,泼在棋盘之上,给黑白两子上蒙了一层血色。
他索性再不遮掩,抹去唇边血迹,恨声道:“你竟连师祖的阵法都炼化了……闻鹤才,你究竟都在暗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腌臜事?!”
“不多。”闻鹤才袖手站起身来,仍是那副淡漠不沾红尘的样子,周身的灵气却涨到了可怕的程度。
他看着虞清道那张被压制的死死的、憋的紫红的脸,轻声道:“不过是给修真界做了个制造器物的法子、操纵了几个人的命数,又为了做出把好用的刀,废了些凡人的性命罢了。”
虞清道与他的实力本就相差极大,今日回宗本是抱了死志,暗暗咬了牙便要自爆,却惊骇万分的发现,自己体内所有的灵力突然失去了反应,与丹田和元神之间的关系也被彻底切断!
千年苦修所得一朝尽毁,他竟是被硬生生压成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师弟,我早说过,你窥不破这天命。”
仍是那飘飘然若垂天之云的样子,仍是那副触不可及的仙人姿态。
虞清道怒极反笑,恨声道:“你是看明白了,却也不再该被叫什么道人什么仙尊了连只畜牲都比你更要脸些!”
闻鹤才淡淡的看着他,叹道:“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