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的想笑,笑声却比哭声听起来还难听些、苦涩些:“……不对,我该叫你魔尊大人。”

现在想来,过往那些勤加修炼、满心仙法的日子,都像是个残忍无比的笑话。

是这个人授他仙法、一步步将他引入了修真的大门,让他看到了自己从前从来不敢想的另一番景象,却也是这个人,在最后一刻打破了他的幻想。

真是好笑,他一直以来尊敬崇拜、并以之为目标榜样的师父,居然是个彻头彻尾的魔人。

还是曾经追杀过自己的那一个,是能站在三界顶端的魔界至尊。

那年萧沫于生死一线间将他救下,又传他仙法,对他勤加照顾,引的他忠心耿耿、甚至能够为了这人豁出命去,现在看来,却终究是一场精心计划过的戏码。

“七年,七年……你足足骗了我七年。”他眼泪掉的止不住,声音中却是带了点苦涩笑意的,“你玩够了吗……封霄阳你玩够了吗?!”

话到最后,李致典已经完全破了音,几乎是在嘶吼。

他早知道自家师父用的不是真名,也在相处中隐藏了许多,总幻想着自家师父的真实身份可能是一方巨擘,未来带他飞黄腾达

可他怎么会是封霄阳,怎么会是那暴虐嗜杀的当代魔尊?

封霄阳沉默不言,只下意识的不断挣扎着后退。

李致典与他靠的太近,他几乎能听见少年那嘶吼中极力掩藏的泪意,心疼的厉害,却又打心底里怕着。

他是知道这炉鼎体质有多么要命的,也知道系统的目的,却打心底里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怎么能真的和自己的徒儿搅在一起呢?!

脑中仍是一片混乱,李致典带着哭音的质问也忽远忽近,却句句都听的分明。

他有心想狡辩几句,却突然觉得,好像没什么要解释的了。

那些事的确是他做的,也的确没的争辩。

封霄阳只是有些遗憾他本来想好好和李致典道别的,虽说具体情形还没想好,却必然不会像现在一样被撞破身份,狼狈又难堪。

而且还有可能做出些超越师徒关系的悖德事。

他脑中乱的厉害,一边是对系统的愤怒,一边是对自家徒儿的无尽内疚与惧怕,又要压制着越来越激烈的热度,怕自己真做出那样的事来,终是血气上涌,在李致典字字带泪、声声泣血的诘问中吐出一口污血,彻底昏死过去。

李致典被这口血惊的差点要丢了魂,几步赶到封霄阳身边,却碍于先前的遭遇不敢碰他,下意识喊出声来:“师父!!”

话音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正要输送灵力的手停在半空,眸中尽是挣扎之色。

就在他心中煎熬、犹豫彷徨之时,遥遥传来一声悠长凤鸣,紧接着飞一般冲来道青光,化作一个异域衣装的少年,抢在李致典接触到封霄阳之前,将那已然昏死过去的人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