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就是为了这位总是折腾的自己一身伤的师兄而来,是为了让他身上那仿佛望不见尽头的苦减轻些才与他遇见的。

程渺对这莫名的心情有些茫然,可他毕竟年岁尚轻,便只以为是师兄弟间自然而然的依赖,下意识放软了身子,让不由自主加重了手上力度的萧予圭抱的更舒服些。

他侧着脸,视线正好能从萧予圭中衣的领口探进去,触及在那些狰狞无比的伤口上,心脏又莫名的揪了起来。

什么时候,才能让这个人不再受这样的疼、这样的苦呢?

萧予圭再次睁眼的时候,怀里的程渺已经被勒的小脸青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他吓了一跳,赶忙将怀里差点就要见了阎王的人放开,仔细一看这小东西果然是被勒断了几条肋骨,便更愧疚了,连大气也不敢出,治愈术法不要命的往程渺身上丢,差点让程渺在断了几根肋骨后再被闪瞎一双眼睛。

程渺缓过气来,看着萧予圭那一副闯了大祸般的模样,轻咳了一声,无奈道:“师兄,其实我没事的……”

萧予圭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肋骨都断了还算没事?乖乖休息,这一周都不许再练剑了!”

可你身上那样重的伤还像个没事人,我这样的伤根本算不上什么,况且师兄那治愈术好用的很,几乎是连一丝儿疼都感受不到,根本就是没事的。

程渺张了张嘴,正要将心中所想说出,一抬眼却看见了自家师兄微微红了些的眼角与看似捏决捏的极稳、却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的手,顿时愣住了。

“……师兄手重。”萧予圭将那几根肋骨接好,又看见少年身上明显被勒出的青紫,心疼的怎么也止不住,话音里带了些抖,“若是下次师兄再失了控制,你挣开便好,不必顾虑我。”

“那师兄要是因此伤了呢?”

萧予圭一怔:“我?不必在意我,你师兄早习惯了,不过就是断几根骨头,也不多疼。”

程渺听着他没心没肺的声音,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

连自己也不在意,却对自己紧张的不行,一点儿小伤也能心疼的手足无措,甚至于将那些极难施展的治愈术法都用了一遍。

师兄啊师兄,你实在是……

他按下脑中泛滥的思绪,低低的应了声嗯。

萧予圭睡了一天一夜,头疼好了多半,却将程渺折腾的断了几根肋骨,身上再怎么舒畅,心里也变得有些不大舒服起来,一时间竟想起了闻鹤才说他的那些话,眸色顿时暗了几分。

或许真如他所说,自己这样的东西,是不配被人疼、更不配疼别人的。

他突然就有些后悔了。

为什么要与程渺接触呢?

分明当个神出鬼没、只挂着名号的师兄便好,为何要与程渺走的这般近,要让程渺开始在意起来自己呢。

程渺对闻鹤才来讲是特别的不假,可谁又能确定,闻鹤才当真不会对程渺出手?

闻鹤才似乎只想让他变成一个好用的物件,却不知为何并未清除掉他所有的记忆与灵智,只是不断的在他做出一些不像把刀该做的事后施以惩罚这件诡异无比的事,萧予圭早就意识到了。

他不信闻鹤才留着他的灵智是因为手软,只觉得这人定是还有旁的算计。

那么将程渺收入虚怀宗却不多教养,甚至还允许了他与程渺呆在一处,究竟是觉得他二人之间有些什么无伤大雅,还是有着更深一层的谋划?

萧予圭并不傻,却从来都看不透闻鹤才这个人。

难道他与程渺之间的关系,也在闻鹤才的计划之中?又或者连程渺对自己这份莫名的在意,也是那老东西早已算到的?

他越想越是头痛,越想越是恐惧,脸上神色逐渐冷了起来,唰的一下自榻上跳起,几乎是瞬间便起了远离程渺、再不见他一面的心思。

程渺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望着萧予圭黑沉一片的脸色,试探的出了声:“……师兄?”

萧予圭定定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