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应当是比李致典那小子更清楚,我如今的身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境况。”
“那我也不许!”
封霄阳闻声也是一叹这只小鸟儿,怎么就这么犟呢?
“小九。”封霄阳的声音里少见的带上了些威势,“你走吧,带着致典走。留在我身边,早晚会没了命。你该听出我不是在与你商量。”
“那又如何?”梧九杳几乎是有些蛮横的回他,封霄阳能听到他痛苦又沉重的喘息声,“要我再丢下你一次?萧予圭我告诉你,天下没有两辈子吊死在同一棵树上的理!我梧九杳就是死,也要死在你前面!”
封霄阳有些无奈的抬了手,精准定位了梧九杳那颗狗头,胡乱摸了摸,打趣道:“你是凤凰,怎么会死?倒是我……唉,怎么长大了还是和从前一样呢,莫哭了。”
梧九杳有些难堪的抹去了眼泪,瓮声瓮气道:“反正我不许。”
封霄阳简直要被他磨没了脾气,低声劝:“你活了千年,也该明白这世间许多事都有着定数,我这条命就该是没在这个时候的,再怎么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老子不信什么天命!”梧九杳忽的惶急起来,猛然将封霄阳的手攥在了自己的怀里,“萧予圭,萧予圭……你这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封霄阳被他拽的一个趔趄,听见胳膊一声尖锐的嘎响,似乎是脱了臼,却只感觉到一点儿轻轻浅浅的疼,听着梧九杳明显慌了神的声音,又是无奈又是心酸。
他自己也猜得出自己如今的样子有多难看,所以怎么也不希望让自己身边最重视的几个人看见自己的死相,偏偏这几个人都是些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非要看着他一点点走向死亡,折腾自己也折腾他。
人本是干干净净的来,死也简简单单去,不欠谁的情也不要谁的爱这是封霄阳一直以来信奉的准则。
孰料还是欠了一堆还不清的人情债。
封霄阳想开了些,心道死在梧九杳与李致典面前总比让他俩眼睁睁看见自己的尸体被旁人分食了好,轻轻咳嗽了声,拍开梧九杳按在他胸前、又要为他输送灵力的手,低声道:“你把李致典叫回来吧,我有话同他说。”
“我不!”梧九杳却是一反常态的执拗,“若是让你交代好了,那你就真要没什么挂念的去了!萧予圭我告诉你,不想死不瞑目,就好好给我活着!”
封霄阳只觉得头疼万分:“……”
怎么千年前他没发现,自己养出来的小鸟儿居然是这么个比驴还犟的玩意呢?
他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打算将方才的那个要求再用委婉些的话说上一遍,谁知他刚刚吐出了一个“你”字,便听霍嚓一声木石碎裂的爆响,紧接着便是灵力互相冲击时造成的尖啸。
梧九杳的脸色登时一冷,一手抄起榻上的被单将封霄阳裹了个结实,一手将桌上的丹药吸入灵戒之中,脚尖一蹬便护着封霄阳撞碎了窗框,头也不回的向着地城深处狂奔而去。
这一套下来,封霄阳即便是被梧九杳护在怀中,却也止不住的吐了口血来。
他仔细听了听遥遥传来的叫骂声,面上竟是慢慢浮现了几丝笑意,声音中也多了些释然的意味:“这一天终于是来了。”
梧九杳咬着牙催动术法,闻言狠狠道:“说什么傻话?”
不等话音落下,他便又拍了道术法出去,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这地城中坑道纵横交错,他又极为熟悉地城中的构造,应当是可以躲过那些人的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