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是怕自己那位小师叔在与封霄阳的争斗里伤了命;而那些缱绻缠绵的夜,便全都是为了恢复修为、稳固丹田的算计。

好像每件事都有着详细的缘由,每件事都符合程渺一贯的冰冷性子,都是由他对封霄阳的恨意而引发、而制造的。

他对封霄阳的厌恶似乎是从两个人初次相遇开始的,而后在这后来的许多年里不断加深、不断加重,最后演化成了一股恨不得将他剥肉寝皮的恨意。

似乎也没错封霄阳废了他的修为,将他囚在身边十年,期间又是百般折辱,程渺是该对他恨之入骨的。

一切都是那样的顺理成章、那样的有根有据,程渺找不出能够怀疑的东西来,也只好全盘接受了。

他修的是无情道,如今修为恢复了大半,各□□/望也被压制了不少,回头再看往日那些事,竟有些雾里看花、水中观月之感。

似乎那些年岁只是场锣鼓喧天、却没人观看的大戏,戏中人长了他与封霄阳的脸,如今大幕落下,这一出荒唐戏便结了。

什么情情爱爱,不过徒增烦恼。

程渺将剑上的血霜并指抹去,暗道,又过了一劫。

灵力在体内转过一个小周天,将他鼓噪不已的心跳压的平稳下去,程渺收剑回鞘,抬脚向地洞外走去。

这地洞开口原是在极渊两旁的悬崖之上,本该与那极渊之中的秽怨相隔甚远,如今却是有着不少的秽怨如污泥般向着地洞中蔓延进来、甚至还将封霄阳也吞了进去,显然是那被封印了许久的极渊又有了些不同寻常的动静,应当回去禀报宗门。

地洞低矮,又被方才那只妖兽自爆的动静炸塌了大半,不大好御剑,程渺便索性施了个术法,一道灵光闪过,将地洞中满盈着的碎石土块清了大半。

他正要御剑,便听一道惊喜无比、却有些犹豫的声音自下方传来:“主事!”

程渺身形微顿,转头看去,便见一个浑身是土的少年一边咳嗽一边钻了出来,眼中闪烁着欣喜若狂的神色,几步冲到了他的面前,两手抓住他的袍袖,急声道:“主事,你是来救师父的吧?师父他人呢?他可是已然过了极渊、到了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