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唇上,咬的连皮肉都翻卷了起来,说话都疼的慌,更别说是想喝上一口这热茶了。
他烦躁又憋屈的在心里骂着娘,回想起程渺当日的话,又有些不安起来。
自那日程渺与他彻底撕破了脸起,已又过了些日子。封霄阳在这些日子里是连程渺的影儿都没见着,只能通过屋子里不时多出的物件来获知程渺的动向。
可就连那些本该隔段时间变上一次的小物件,也已经许久没有被替换过了。
这让封霄阳心中的烦躁几乎到了顶,浑身上下都盈满了火气,却全然没处发去,憋得够呛。
“那小崽子到底是去干什么了……”封霄阳虽是看着话本,眼睛里却是连一个偏旁部首都没看进去,脑子里想的全是程渺当日那句“不能告知师兄”。
如今程渺在他这里的信任已然掉成了负值,封霄阳完全不觉得程渺会亲口承认要瞒着他的事会是什么对他俩好的事。偏偏这小兔崽子打定心思要瞒着他,封霄阳茫然无知,只能乱想。
他越想越是恐慌、越想越是烦躁,看着四肢上那几道锁链,甚至想干脆自断四肢,把那小兔崽子找到揍一顿了事。
可封霄阳如今连久坐的力气都没有,哪里能完成这样高难度的操作?
他只撑起身来看了一个时辰的话本,又极为不情不愿的躺了回去。
烦的要命。
周身一阵阵的酸软无力,封霄阳甚至连把自己蜷回被窝里的力气都没了,煎饼似的把自己摊平在了床榻上,只觉得满心的火气都能给自己烫焦了。
他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被强行锁在了床榻上,一天到晚甚至连下地的机会都没有,连生气的力气也被剥夺了,属实是憋闷烦躁到了极致。
程仙尊不愧是师承闻鹤才,虽没学到那拿血肉炼器的本事,却将这折辱人的法子都练了个纯熟,即便是内心强韧如封霄阳,也不得不承认,程渺这连囚禁带放置的一手,实在是用最快的速度,将他心中对他所有的容忍极快的消磨了个干净。
从前封霄阳纵然是气的过了,也从没对程渺真正动过手,如今他已经能面不改色的将所有程渺寻来、要讨他开心的东西,全部砸回到他身上,还大多都是要让程渺拿脸接的砸法。
他二人之间,生死诀别有,恩怨情仇也有,能让人泯灭情意的情形不知有多少,封霄阳却从未想过要与程渺真正分开。